“是啊。一个最简单,最不高尚,却又最无法回避的问题。”骆不凡叹息一声,“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为此折腰!”
“能请动你下山,他们给了多少银子?”
“区区二十万两,过去在我是不屑一顾的。但是最近手头有点拮据。方大人,你也知道,人穷志短……”
“那杀掉我,他们又能给你多少钱?”方秦羽强作镇定。
骆不凡嘿嘿一笑:“我杀人全凭兴致,有时候非常昂贵,价钱高到你不敢想象。有时候甚至又是可以免费的——”
方秦羽坦然说:“看来你今天执意杀我,那就遂你所愿,动手吧——”
骆不凡反手一拔,一对明晃晃、亮灿灿、碧森森的兵器已然出现,迎风一闪,锋刃直奔方秦羽的脖颈。看似平常的一挥,却包含了最纷繁复杂的招式:一式八钺,面面俱到,青光若雪花错落有秩,前后左右上下八方完全封住对手的退路。此刻别说方秦羽一介贵公子,纵然见多识广的高手,亦难逃脱这凌厉威猛的一击!
一剑削下,铿锵巨响。
两剑相击火星四溅。
一把剑自上而下迎住骆不凡的攻击。方秦羽的面前蓦然现出了一个青衣箭袖的中年,长发飘舞,目光沉静。骆不凡凌空一翻,身形急转,双钺错动当空斩下,十丈内杀气夺人!
枝干摇撼猎猎生风。
树叶忽的抢起,飞速旋转在夜空中,而后片片碎裂……
中年人后退,血染衣袖。骆不凡一击不中,借势腾飞如鸟投林,很快隐没于周围的屋舍之间,寻觅不见。中年回身,向贵公子问道:“方大人,你不要紧吧。”
方秦羽摇头:“无妨无妨,林大人,你受伤了?”中年人抿唇一笑,回道:“没事,划破一点皮。方侍郎,你一路上还好吗?”
方大人目光惶然,吃惊地问:“林放鹤,我此行属于绝密行动。除了皇上,也只有工部董尚书等寥寥几人知道,你又是从何而得知?”
“这是我的一个秘密,暂时不说。”林放鹤按剑说:“自从圣上削藩之后,时局动荡。我听说他为了削减燕王朱棣的实力,先是派工部侍郎张呙接任幽州知府的职务,然后又任命谢贵、张信为幽州都指挥史,掌管了大部分军事控制权。不久之前,他又派了上将军宋忠统兵三万,镇守山海关、屯平一线。战争一触即发……”
方秦羽更加吃惊,连声问:“此等绝密军机,你竟也了然于胸?”
随后打了个唉声,叹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是要花钱的。白花花的粮米、白灿灿的银子。数百万石粮草和几千万两饷银均需提前预置妥当。林大人,你不知道,最近皇上为了这个愁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林放鹤揖手,坦然相告:“所以方大人此来,大概也是为了那笔传说中数额巨大的库银吧?”
“谁说不是。这不刚来到滁州,就差一点把命都丢了!”方秦羽抱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