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海水冲刷在一片金色沙地上。
这片沙滩明净而瑰丽,就像遗落在东海边上的金色霞光。沙地上,一个少年正挥舞着手中木剑,不知疲倦地练习剑术。
少年手握木剑,眼神坚毅而清澈,一次次地直刺、横扫或是挥砍,表情一丝不苟。额头上早有汗滴滚落,却也忘记去擦。
他只有十二三岁左右,却生的俊朗不凡,五官便如同精雕细琢出来的一般。最让人难忘的,是那双在剑眉之下,恰似秋水剪作的细长凤目,不但和寻常凤眼一般高贵威严,更有一股难言的清澈。
太阳逐渐向天空正中移动,身后远远的村庄中,有几户人家已经燃起了炊烟。
少年身上那朴素的粗布衫,几乎被汗水浸透,在海风吹拂下湿漉漉的贴在背上。敞开的领口下,露出一块翠绿通透的玉佩。玉佩雕龙刻凤,虹光萦绕,正好和这温润俊秀的少年相辅相成。
“云岑!”一声呼唤传来。
少年手握木剑刺出,让木制的剑锋在风中发出一声呼啸。然后他停下手,微微喘了口气,冲着呼唤自己的小胖子笑了一声。
“小胖,你是要回家做饭去吗?正好,我也准备回去烧饭。”说罢,他便轻轻将手中木剑掖在腰上,大步赶上那名胖胖的少年。
“云岑,你怎么又在练剑?”小胖子略有些羡慕地瞄了一眼云岑的木剑,憨憨的说道:“刚才我在远处看你使出的那几剑,可真威风!”
“哈哈,我爹还说我最近没什么长进呢。”云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我爹今天去邻村给人看病了,走之前还交代我一定不要懈怠。我早就把今天的书念完了,所以才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小胖伸出一只粗壮的胳膊,拍在云岑背上,笑嘻嘻地说道:“要不你和先生说说,让他也教我们剑法。”
“这恐怕不行!你也知道,这剑法可是我们家的不传之秘,我爹说他一辈子就只传了我一个,也不许我再传给别人。不过他也说了,若是你们能把他教的拳法练好,那也是很厉害的。”
“唉!话是这么说,可是拳法哪有剑法好看啊。”小胖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那今天下午咱们一起,你练剑法,我练拳法。”
“好啊,不过先说好,这次你可不能偷懒。我现在都还记得,上次你才练了一会儿就躺在树底下呼呼大睡。”
“去你的!”
两人一边嬉笑的说着话,一边往远处村落走去。进了村子,两个少年又互相告了别,各自回到家中。
云岑的家就在小鱼村的东头。这是一栋毫不起眼的木屋,只有三个房间,他和父亲二人各一间卧房,剩下的一间就是客厅兼厨房,小小的屋子简朴得甚至有些破旧,却总能让他感到无比的温馨。
从记事起,云岑就生活在这座村子里,和父亲相依为命。村子名叫“小鱼村”,统共只有四十多户人家,平日都靠那两三亩薄田和打鱼狩猎维持生计,而云岑他爹则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
进屋后,云岑先把手洗得干干净净,才开始生火做饭。父亲一大早就去了邻村给人治病,现在恐怕还在回来的路上,做饭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不过即使父亲在家,三餐也都是云岑料理,这村里一百多口人都知道,岑先生几乎无所不能,却独独连做饭都不会,就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一般。
轻车熟路地生火做饭,又弄了两道简单小菜,不过半个时辰,云岑就已经坐在桌前,静静地等待父亲回来。从六岁起,他便开始凭借着比灶台还要矮的身躯解决父子两的做饭问题,到如今已练得一手好厨艺。
干坐着无聊,云岑便运转心法,任心神沉入体内,开始检视最近一段时间的修炼所得,脑海中也浮现出一片奇异景象。
在他腹部丹田位置,正有一个由灵气组成的漩涡缓缓旋转着。这便是灵海,修炼之根基,同时也是这世上修炼者都会经历的第一个阶段,云岑此时就处在这一境界。
此刻,他的灵海中除了那个小小的漩涡之外,可以说是空空如也。
“看来,最近这段时间的修炼竟然还是毫无进步,我的灵海就和刚开拓时一样空荡荡的。”想到此处,云岑心中颇为焦躁。
自十岁起,他就在父亲的指导下修炼,至今已将近三年。
三年内,他便开拓了灵海,将天地灵气引入体内形成气旋,虽然父亲从不曾夸赞过他,但他却可以从父亲欣慰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也因此,他更加努力修炼,只为了不辜负自己唯一亲人的期望。
而自从云岑开拓了灵海之后,就发现了一件令自己惊恐的事情,无论他如何努力,修为都再无进步,反而隐隐有向后倒退的迹象。
修炼之时,那些费尽心思才从天地中炼化而来的灵气还未入体,就莫名其妙地消散。就连灵海中,都时常有一丝丝灵气不知所踪,泥牛入海般消失在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