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阿震点点头，然后走向教学楼，说道：“怎么，现在回教室吗？”
“当然。只是……”
少女话语中的迟疑让阿震有些诧异，所以他转身看向阿茹。
“……请先告诉我你是谁？”伴随着话语来而的，是少女向着阿震双眼插来食指和中指。
猝不及防下，阿震下意识向后一跳，但是少女早有准备。也没见其有什么大的动作，仿佛只是随意前行，就紧跟着阿震，那两根手指也一直指着阿震的眼睛。
“动作慢了好多呢。”少女声音略有些冰冷，下手依旧狠毒，一脚对着阿震两腿之间踢了过了。
敏捷平白无故的被降了两点，能不慢吗？阿震在心里暗骂那个莫名其妙的封印，然后凭借自己在试炼场中练出来（或者说死出来）的本能，单掌立在眼前，挡住少女的手指，同时双腿膝盖微弯，向内合并，凭借强大了不少的身体，硬挡住了少女的一记撩阴脚。
一击挡下，阿震借着双腿微弯的动作，向后跳去，彻底逃离了少女的攻击范围。
“喂喂喂，”毕竟面前的是和他从一个村子里出来到这里上学的少女，所以阿震完全没有反击的心思，而是大声喊道：“阿茹，我是阿震啊。”
“阿震的身上可不会有这么浓的煞气。”少女甩了甩手，仿佛手上刚才沾了什么脏东西：“甚至连阿爸也没有这种奇怪的浓厚煞气呢。”
“呵呵，你在说什么啊。”阿震头上冷汗直冒，不断后退。但少女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向阿震逼近。
“所以说，你到底是谁啊？”少女看着阿震，眼睛里散发出不知为何让人感到危险的光芒：“如果你真是阿震的话，刚才躲什么呢？难道说忘了我们的那些约定了吗？”
阿震的动作停了下来，闭上眼深呼吸，仿佛完全放弃了抵抗。
“看来的确是阿震呢。”少女看着老老实实的阿震点头：“只不过是长歪了的阿震。”
听着少女的话语，此刻的阿震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现在的他和去往试炼世界之前的自己有很大的不同，不只是指实力强大了多少，而是身上的气质。
现在他先后经历了危机四伏的试炼世界和试炼场惨无人道的折磨，尤其是后者，每一次都是真正的经历了死亡然后硬生生的的被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这种非同一般的经历，终于让他的身上也有了和张誉、红小鬼、灵山、他的祖父一样的气质。
而且此刻他也终于知道了这气质到底是什么，那是自然中的生命共有的本能，那是对于生的渴望以及面对这一点可能被夺走而隐藏着的恐慌与疯狂。这种复杂的情感组合在一起再加上个人的性格记忆人生经历才构成了那种可怕的气质。
阿震身上多出来的气质，比杀气、煞气什么的要更强一些，因为它不是借由伤害别人而来，而是自己不断面临死亡的威胁而逼迫出来的；另外当初张誉在第一次和阿震他们见面时也说了，自己的身上有着杀意和死意，会让他人感到难受。
所以将这种在生死之间才激发出来的可以威慑他人的气质叫作杀意也许会更好一些。
人们常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但是没有真正经历死亡的人又怎么会真正知道这恐怖到底有多可怕。生死之间，有的人会就此认命而有的人却反而会奋起，用双手将妄想伤害自己的人一个个碾碎。
杀意其实没什么，最多拿来吓吓人而已。
但是随之而来的变化才是真正的问题。因为这气质的变化说到底还是生命个体的本能显露，也就是说，有着杀意的人其实都掌握了一部分人体本能。据说人体有着无尽的宝藏，但是没有人知道可以怎样去使用，而这些经历过死亡威胁的人可以说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这种能力。
每一个旅行者其实都有这种气质，而阿震原本也有。但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早已学会将杀意隐藏，毕竟在安稳的现实世界不需要那种仿佛迫害狂一样的妄想，但是在虚空世界中则不同了，那是一个真正的危险的世界。
阿震的变化早在第一次对战魔物时就已经初露端倪，而后的一次次战斗以及在试炼场时的经历，更是将他的本能完全激发出来。现在他的本能不仅恢复了，而且相较于以前更加强大，不但是因为长时间隐藏的缘故，还有提升等级后身体脱胎换骨带来的额外加强。
如果说身体本能是洪水的话，阿震隐藏的行为就是为其加上了一道堤坝，而后提升等级的行为则是在增大洪水量的同时，将堤坝摧毁并重铸，让其更加坚固。而后，在面对魔物时的危机，让这堤坝有了裂缝，而试炼场投影让人几乎绝望的战斗，则是毫不讲道理的把这道堤坝摧毁。
阿震突然明白了试炼场存在的另一重意思，不止是指导旅行者战斗的方式，还有让他们开发身体的潜能。因为就像阿震现在一样，技能会被封印，装备也有可能损毁，环境更是会随时变化，但是自身是绝对不会变的，是最值得人们去依靠，绝对不会背叛的。
为了让旅行者们知道试炼场的存在，至高王座不惜以属性点引诱旅行者获得爵位，然后再故意引导他们去试炼场。也难怪当初老爷子会提到这个地方，并且故意引诱阿震前去，因为这就是他的职责。
这么多解释就是为了说明一个问题，阿震变得很危险，远比他进入试炼世界之前危险得多，身上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杀意。一个没有任何攻击想法的强大存在和一个满心破坏冲动的普通人，那个危害更大一些，似乎不用多做解释了，所以当初阿震才那样的隐藏自己，在精神上为自己设下了一层障碍。
而阿震现在却是将那两种危害性兼于一身，所以说，他已经成为一个对于现实来说很危险的存在。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先不说试炼世界，就单说最后在传送门前遇到的变故，如果没有对于危险的警惕以及求生的渴望，恐怕他也没有逃离那个危险战斗波及范围的可能性。
但对于阿震和阿茹而言，他们两人之间不需要任何解释，既然那层障碍已经消失，那么也就到了当初的约定实现的时候。
“那个，不要用拈衣跌之类的技巧折磨好吗？”阿震站直身体，双手自然垂下，尽力抑制身体的本能冲动，因为面对着少女危险的目光，他脑海之中正在警铃大作：“给我来个痛快的吧。”
他讨好的笑着，隐藏着自己颤抖的脸部肌肉。
这种放弃反抗的行为不是在保护阿茹，而是在保护他自己。
“那可由不得阿震啊。”少女阿茹掰着双手，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长歪的小树需要修剪，而长坏的阿震也需要直溜直溜呢。”
“还有，没人的时候要叫我大姐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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