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姜妤。兰香一直被压榨,为了多弄些银子打起了这样的主意。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兰香偷酒的事谁也不知道,夏花只是纯粹地感叹了一声。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不如男人高,没出嫁的姑娘要听爹娘的话。
如果忤逆,就是大不孝;顺从的话就要被压迫。人生皆苦,只不过各有各的苦法罢了。
“阿琰,如果是你的话,你该如何处理?”姜妤把此事说与祁琰听,她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好在是没有闹得人尽皆知。
祁琰看了看她,往后一倚,手指磕在扶手上,没说什么。
哦?说说他的看法?那真是不巧,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事,再不长眼的宫人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再者说这等小事也不是他该去处理的。
“无能。”过了好一会儿姜妤才听他吐出这样一句话。
“嗯,是挺无能的。”父亲放任不管,兄长又是个那样的,不是无能还是什么?长辈无限的溺爱,把儿子养歪,让女儿受苦。
祁琰:……
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酒楼就该打烊了。空荡荡的大堂里看不见人影,姜妤去把大门推上。
门缝里出现的一只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动作。是兰香,消失了一天的兰香又回来了。
她走的时候布包没有拿走,姜妤以为她是回来取东西的。
“扑通。”她直接跪在了姜妤面前,眼球都染上了一丝红色,看来是哭过的。姜妤连忙把她拉起,她挣脱开,狠狠地摇头,不管说什么都不肯起。
挺起腰背,屁股挨着鞋底,掏了许久才将铜板取出来,双手颤颤巍巍捧到了姜妤面前。
“我知错了,但是偷东西不是我本意,我也是……”她沉默了,又开始摇头,还是没把事情说出口,“三坛酒一共就卖了这些钱。把钱还给你,我也不在这干了。”
拉起姜妤的手,把铜板往她手心里一塞。兰香揪着的一颗心,似乎也没刚才那般难受了。
道过了歉,铜板也还了回去。事情已经发生,能做的都做过了,她尽力的用自己的方式向掌柜表达歉意。
偷盗可耻,但如果她不照做的话,又如何在家里过下去呢?兰香后悔起来,她后悔自己做了下三滥的事情,更后悔自己出生在这样的人家。
姜妤看着手里的铜板,兰香之前明明说过卖酒的银子已经没有了,那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她没收,把东西放回姑娘的布包里。这些铜板的来路她不清楚,兰香是偷家里的也好,找人借的也罢。
真相也已查明,如果这些能暂时帮上兰香的话,姜妤是愿意的。她不是圣母,也不是神佛,渡不了他人之苦。
祁琰出来默默地将此事看了个明白。在他看来,姜妤这等纯善之人是必然要吃一顿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