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脸庞温热,不等她出声,唇瓣已是让男人封住。
香秀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开口;“小点声儿,别吵醒安儿”
继而,便是醉人的呻吟,融化在草原的深夜里。 ——
一年后。
两岁多的安儿正是最顽皮的年纪,每日里都是与一大群小玩伴在外面疯耍,香秀起先放心不下,时常出去看看儿子的动静,每逢瞧见她如此,其他的胡族妇人便会笑话,只说她太宠孩子,男孩子,身上就要有那股儿野劲儿,再说安儿年纪还小,跑步了多远,让她不要大惊小怪。
香秀有些羞赧,细想下去,也觉得胡人的话有道理,这些胡族妇人对子女远不似汉族妇人那般娇宠,许是他们祖祖辈辈留下的规矩,又许是他们残酷的生存环境,只让她们无法像汉人那样溺宠孩子,尤其是那些男孩子,更是打小就在马背上长大,他们勇敢,坚毅,香秀在北胡住了这些日子,总算是明白,为何胡人的骑兵能远胜于大渝。
“安儿他娘,今天怎么样,有动静没有?”
香秀正在毡房里给未出生的孩子绣着小衣裳,听得声音抬头一瞧,就见是住在自家前面的何大嫂。
这何大嫂也是汉人,当年丈夫在北境当兵,自从李元殷迎娶阿兰朵之后,朝廷削减了北境的兵马,何大郎在北境待了多年,已经不愿回乡,便将老婆孩子一道接了过来,在北胡边境住下。
香秀如今已经有了九个多月的身孕,临近产期,随时都可能生产,在北胡,女人家生孩子都是跟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事儿,甚至许多妇人都不会去请产婆,自己一个人就将孩子生了下来。
比起粗犷的北胡女子,香秀显得娇弱了许多,即便已经是第二胎,邵元毅还是不敢大意,只托了相邻的几个汉族妇人照看香秀,自己亦是从大渝的镇子里请了产婆,在自家另一间毡房里住了下来。
香秀撑着腰,刚要站起身子,便被何大嫂按了回去,“别乱动,你现在身子重,可经不起啥闪失。”
香秀微微一笑,何大嫂在毡房里扫了一眼,道;“安儿他爹去哪了?你这随时都可能生孩子,他咋还乱跑?”
香秀闻言便是笑着解释;“夫君一早骑马去镇子里给我抓药去了,怕是一会儿就能回来。”
“抓啥药啊?”
“就是些补血养气的药,留着生过孩子吃的。”香秀抚着自己的肚皮,想着丈夫这般紧张,心里也觉得好笑。
“不是嫂子说,你家安儿他爹也太宠你了,你这一胎若是再给他生个儿子,他岂不是要把你顶在头顶上。”
“夫君说,这一胎,倒是想要个女儿。”香秀望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也是期盼着,能生个闺女。
“男孩儿女孩儿都好,你还年轻,往后还会再生的。”何大嫂笑眯眯的,与香秀聊着家常,眼见日上三竿,何大嫂看着天色,便要回家做饭,香秀也是站起了身子,打算送一送她,岂料刚站起身子,香秀便是轻吟了一声,蹙起了眉头。
“咋,是不是要生了?”何大嫂也是生过孩子的,眼见着香秀的样子,便觉得是八九不离十了。
香秀咬着唇,点了点头,何大嫂顿时手忙脚乱,“这可咋办,安儿他爹还没回来!”
毕竟是第二胎了,宫缩来的极快,一会儿的功夫,香秀已是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让何大嫂扶到了塌上,安顿好香秀,何大嫂又去将产婆叫了过来,一些妇人听到消息,也是纷纷赶来帮忙,烧热水的烧热水,递剪刀的递剪刀,忙的井井有条。
当邵元毅策马从镇子里回来时,隔得老远,就听自家毡房里传出一道响亮的婴啼,男人听着,脸色顿时变了,就连手中的药包也是差点儿落在了地上。
他策马狂奔,下了马后也顾不得拴马缰,大步向着家里冲去,不等他进屋,就见何大嫂从里面走了出来,刚瞧见邵元毅,何大嫂就是笑道;“安儿爹,你好福气,你媳妇刚才给你生了个闺女!”
“闺女?”邵元毅目光一震,立时道;“香秀如何了?”
“你放心,母女平安!”
邵元毅松了口气,唇角抑制不住的展露出笑意。 ——
晚间。
毡房里安静极了,安儿睡在软塌中间,新生的婴儿则是睡在母亲怀里,邵元毅守在外面,微微侧着身子,将母子三人俱是环在自己的怀里。
香秀刚生完孩子,并没有什么力气,她一时看看女儿雪白粉嫩的小脸,一时又看看儿子,只觉得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踏实满足。
“儿女双全,香秀,你为我凑成了一个‘好’字。”邵元毅声音低柔,说完,俯身在妻子的额头上的印上一吻。
香秀笑意柔柔,看着眼前的丈夫,她明明在笑,可是眼眶却是渐渐湿了起来。
“别哭。”邵元毅低下头,轻轻抵上妻子的前额,温声道;“往后,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落泪。”
香秀微微笑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一笑间却还是动人心魄的美丽,她软软的伸出胳膊,轻轻环住了丈夫的颈脖,在他的唇角印上了一个吻。
邵元毅先是一怔,继而便是吮住了她的唇瓣,轻柔的加深了这一个吻。
烛光映着一家四口的身影,缱绻而情深。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