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何铁蛋把话翻译了过来,丁一却就冷笑了,转头对黄萧养道:“这么说,活不下去,没办法了,就能来华夏抢劫?这成天经地义了?我还得为此怜悯他?”
“福建邓茂七那边教朝廷铲左去,广东这边……”黄萧养听着丁一问,却就有点无奈,他倒是没想到,这等海防事务是朝廷的职责。他是觉得倭人敢这么来抢,大明的海盗,噢,按着黄萧养想来,是大明江湖儿女气短,才教倭人这么嚣张。
丁一听着,却冲他按了按手,对他道:“不是怪你。”对于这个无政府主义的黄萧养,丁一倒是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只是东海舰队的组建是得尽快操办起来,阿养你在西海舰队选上些人,水手、炮手、了望手等等,海上的事务你比我在行,得看看在广州府还是香山县,把海军学堂办起来,要不现时船有了,水手压根就不敷用,招募平时内陆行船的水手,难以训练不说,到了海上还要重新学起,还不如咱们自己培养,这件事到广州府靠岸就要落到在实处,老曹,这事你和阿养一起参详张罗,列出章程给我,如果妥当就由你操持,若是你不行,我看再把王越调过来……”
这时那斯波义敏趴在甲板上,如哈巴狗一般的,丁一这边却无人顾得上理他们,他倒也识趣,不敢插嘴。等得丁一说完了,看着曹吉祥领了差事,自己很有些眼热的门达却就凑上来对丁一道:“先生,这倭人要不然,可以给他点好处,教他回去倭国……”
门达这话不算操蛋,这就是培养代理人的办法了。
但丁一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些人里,有血债的,一律审判之后,把他们的罪行张贴出来,然后一定要教他偿还血债;手里没有人命的,到时看看陪审团的意见,按我看,去矿山做上十年苦工赎罪,是至少的。”
看着门达讪然退下,丁一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对他多说了一句:“不要起异族雇佣军的念头,华夏的大唐,泰西的大秦,就都是这么灭亡的。仆从军的存在,必须我主力部队有着绝对的威慑性才行。代理人也然。”
丁一这么说开了,虽然一些名词边上听着不太懂,不过意思还是很明白的,丁如玉也在边上说道:“少爷说得是理,东海舰队都没弄起来,一旦这厮在倭国有事,咱们又不及去扶,只教是坠了我大都督府的威风,倒是不美。”
“不过,这些都很次要。”丁一摇了摇头,很郑重地道,“重要的是,在我们大炮的射程里,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籍口,在大明的海疆为非作歹之后,不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论以什么籍口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丁一根本不打算再与这些倭人说什么,要扶植代理人也不是现在的事,再说,一个空架子的当主,也不值得丁一下功夫,至少丁一是没有听过这厮的名字,最后丁一又问了斯波义敏一句:“倭国可有个叫织田信长的将领或是大名之类的人物?”
后者知道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但苦想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于是何铁蛋和李云聪便领人将这些倭人押了下去,录问口供,等到广州府上岸之后,再行处置。
“兴安,你让朱动带你过来,却是有什么话要说?”丁一看着垂手立在边上,一直没有开口的兴安,冷冷地对他这么问道。这时节,丁一真的没有什么好口气了,因为丁一帮着景帝免了一死,结果这外面还有什么新练水师在游荡着,兴安一句也没有提,只要不是受虐狂,是个人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还请先生屏退左右。”兴安很镇定,并没有以头抢头求饶之类的。
丁一看了他几息,却是笑道:“好啊。”便冲着身边人挥了挥手,不过黄萧养想退下,却被丁一叫住,“阿养,你做什么?”于是他身边除了如玉和黄萧养,便无他人,就冲着兴安问道,“按理来说,有本钱,自然就不慌,但愿公公拿出来的本钱,能使学生满意。”
“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吉安府,知府张瑄,字廷玺,江浦人,正统七年进士。”兴安敢于不慌,自然是有足够的本钱,“于离京之时,听闻将迁广东右布政使,张某是于景泰年赐敕为吉安知府的……”
田横尚有三千客,茹苦间关不忍离。也许是景帝龙椅上坐了几年,多少还是有些政治遗产?这些人不会也不敢为他出头,但是,未必就没有把柄在兴安手上。而现在这些把柄,就要移交到丁一的手上。r1152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