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世间唯一能教丁某人胆寒的,那就是阿拉伯海的那次海难,大自然的伟力。
十几个女人,她们绝对不能与大自然的伟力相提并论;
同样,也不会就真的让丁一方寸大乱。
“有人希望我乱,希望我沈醉于其中,希望销磨去我的棱角。”丁一说着,一边卷着手上的烟卷,这回不再是茶叶充数的玩意,杨善除了白薯以外,也找到了烟草。
英宗对于抢夺丁一手上的东西,很有种恶趣味的喜好,当丁一卷好了烟时,他开口道:“等等,你这么弄不对,我来看看。”然后他从丁一手上拿过烟卷,全无仪态沾了唾沫,叼上以后麻利打着火柴点着。
“你有什么毛病?你是皇帝,你这么干,真的好么?”丁一不满地抱怨着,却不见得有什么对于皇帝的尊重,自顾又取了烟叶,另卷起烟来,“这说着正事,你身为一国之君,来抖小机灵抢我根烟?”
英宗笑着吐出一口烟雾,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不是看着你要沾口水了么?朋友归朋友,我可没有吃男人口水的喜好。”所以他自然是不能让丁一把烟卷完,那样岂不是就不好抢了?
丁一真的哭笑不得:“多出息?”
“你不乱,你不沉迷于其中,有人就不安心了。”英宗把话岔开说起正事,还真是切换自如没半点拖滞。这人就有这么一个物极必反的心思,所谓奴隶要是当上了奴隶主,那就会比家传的奴隶主对奴隶更狠就是这个理。这大明皇帝真是普天之下找不着一个能放开说话的人,见着丁一这唯有的朋友,他就是一点也不讲究了。
丁一是拿英宗没辄了,只好自己点上烟跟着说正事:“便是如此,而且你我都在京师,那些人会极为小心,一旦作,恐怕到时候就是狂风暴浪。我不喜欢这样,我不爱弄这种绝处逢生,力挽狂澜的勾当,又不是评书,我宁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把他们引出来,咱们才好应对。”
“善!引蛇出洞,消弥祸端于无形,确是正理。不然朝局动荡,只怕也是累得百姓不安。”
丁一听着受不了了,当下起身长揖及地,直起腰来开口道:“臣一,有事禀奏。”
这乾清宫里侍候人等照例是被叫出宫外去候着的,英宗一时没回过神,还笑道:“坐、坐!”
“圣上把内侍、宫人、起居注舍人都传唤进来吧。”丁一苦笑着这么说道。
这真没法说下去啊,英宗就从头到尾没个正形,感觉两人再聊下去,可以去茶馆里说相声,一个逗哏一个捧哏都齐活了。军事大国哪能这么整?这定计下去,一动的话,那就是整个世家要连根拔起,不知多少乌纱要摘下,搞不好还得许多六阳魁落地的勾当,能这么聊吗?
英宗这时也回过来神了,跟着丁一把烟熄了,坐正了对丁一说道:“是我不好,如晋,坐下说。”
“乌思藏那边的战况可能会有些起伏,梧州的弹药供给有点困难,因为原料紧缺,不过一个旅的需求应还能支应,我看是不是别通过六部,先用皇室赏赐有功将士的由头,把弹药运送过去?”丁一是真的不放心诸部院了,因为并不是人人都是于谦,实在很难估计,朝廷大佬会干出什么事。
于谦是好权,但涉及国事,他还是有点底线;可士大夫阶层并不是都这样,明末“水太凉”所以不肯殉国那种类型就不必说了,这年头大明还没弱到那地步,但不见得朝廷那些大佬,对于瘸狼的子孙有多重视。
根据安全局衙门收集的情报,有不少人认为,只要把守蜀地咽喉,就算瘸狼的帖木儿汗国入侵了乌思藏也不见得就和华夏有多大干系;也有人认为,乌思藏的都司、千户所,都是委给当地的头人、领主的,就是被灭了,也不见得对大明就有什么损伤。
而如果可以把丁一的老本,大明第一师,弄死弄残在乌思藏,不见得这些大佬会手软。
“而且一旦乌思藏被入侵,蜀地又成先前宣、大的边镇了。”丁一很郑重地对英宗说道,“不能再这样了,长城、天险是不会带来任何实质上的安全,歼灭敌人有生力量才是关键,只是让他痛了、怕了,他才不敢乱伸手。”
英宗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不必交由部议了,现时内库也有钱,这批弹药,就按如晋说的,以赏赐的名义来运过去。不过,最好咱们南边的那些6战旅,能抽调出一些队伍,驻到新编成的六个师里面去。”
“不行。”丁一很坚决的拒绝了,对英宗说道,“建立军事学院,你出任山长,军中宿将聘来授课,我可以整理份教学的大纲给你,这事你得自己来办。”
英宗有些不耐:“我信得过你。”
“这和信任没有关系。”丁一已经在曹吉祥、杨守随、魏文成身上,看到了黄袍加身的影子,这绝对不是他所想要的,他要建立的是能让华夏长盛不衰的体制,而不仅仅是自己坐上那张椅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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