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你劝我莫要放弃两广,却是说得很对。”
“交给朝廷的工业部,弄得个什么下场,大家都看到。”
“真把两广交给朝廷,只怕是害了两广的百姓。”
“把两大都督府的事担起来,不要去学祐之,弄那些避嫌之类的把戏,军中的男儿,血性张扬才是本色嘛!”
陈三不禁有些脸红,强笑道:“弟子记下了。”
丁一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陈三回京师之后,处事真的能看出他极为小心,甚至是刻意地规避着,以免自己抢了丁一的风光。丁一看在眼里,哪里会不知道是刘吉出的馊主意?这不就是士大夫阶层玩熟的“恩从上出”的那一套么?
就是得罪人的事,陈三自己去担了,去出头,给下面发福利时,就是以丁一的名义来弄,这样基层的官吏、士兵,能不念着丁一的好么?问题是丁一真不想这么搞,他又不想当皇帝!他更习惯和更希望认真去办好事情,而不是这样来讨好上峰。
“三儿,你的心思,为师是知道的。但你得清楚,上有所好,下必效之,若是两大都督府之下官吏军兵,人人皆如此行事,不用多久,咱们就跟这些士大夫阶层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
“是,先生。”陈三抬起了头,他的眼神里,重新燃起在草原上的激昂与奔放。
阿傍罗刹的弟子,让手下惧怕他更甚于惧怕敌人的男人。
从入关回京师之后,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模仿和学习着士大夫阶层的举止,一直拘禁着自己的本性。到了这一刻,陈三才真真正正的释放出自己:“是,先生!”他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带着一种信仰的狂热和偏执。
这让丁一感觉到宽慰:“遵纪守法,除此之外,凡敢向你我亮出獠牙的,就把他的獠牙拔下来,爪子斫下来,做一个标本。标本,你知道吧?对,就是战利品!”
陈三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丁一敬礼,转身出了门去。
这一夜,第五师营以上主官,尽数被宪兵拘拿,投入大明四海大都督府军事监狱。
谭风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之际,就从天津赶到了京师城外。
城门一开,出示了四海大都督府的腰牌,就纵马直奔靖海郡王府。
当他到了金鱼胡同的时候,不但是他自己滚鞍下马之后,要扶住马鞍才不至于摔倒,连身后带着的二十多个警卫,也同样如是。二百多里路,文胖子星夜差人去传讯,谭风接到命令之后,一人三马,马憩人不憩,在凌晨时分赶完这两百里路,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差事。
再擅于马术都好,这么高速的奔驰,大腿内侧的皮肉,都是青紫的。
“顶不顶得住?”丁一跑完了早操,正拿着曹吉祥递过来的毛巾洗漱。
谭风用力一并脚跟,尽管大腿的肌肉在颤抖,但他的声音仍坚定:“报告先生,顶得住!”
丁一把毛巾拧干挂好,端起摆在边上的粥,又拿起那盘肉包子,递给谭风:“吃。”
“是。”谭风接过,咬了一口包子,就着放得温热的稀粥,就这么吃起来。
丁一笑着把边上曹吉祥那份早餐扯过来,却是道:“老曹,不好意思,占你便宜了。”
“少爷折杀老奴了!”曹吉祥那有什么不快的?这才是透着亲近的架势。
谭风很快就吃完了包子和粥。
“饱了没有?”
“饱了。”
丁一喝了一口粥,点头道:“先从警卫团这边,调一个连给你差遣,从天津过来的兄弟,让他们先憩息一下,抓捕行动,你是动脑的,下面的人,却是需要体力。没问题吧?”
“保证完成任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