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欢狂还在继续,因为随着一批前往两广卖香料卖奴隶,又再贩茶叶回西方的船队述说:云远乱起来了!具体怎么乱的他们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暴动四起就对。用西方幸祸乐祸的说法,那就是“不单威尼斯有克里特岛,波塞冬也有他的云远!”
朱永到广东负责人武工作去了,厉剑南在天津守备处,刘铁前几年就去北美,云远也就是周玉章和方瑛、宫聚把持着。但是自从丁一继承了罗马帝位传承,远赴西方之后,开始也有官员愿意去云远任职了。
这很大一部分就是航海王子亨利的功劳。
“彼其时得如晋信重,运筹海疆之策,教百姓敢于渡海易货,终使风气一变,至今琼州不复天涯海角哉!”准备回华夏养老的许彬,拈着花白胡子如是说道,“如晋非但有将兵之术,更有将将之能啊!”
他很感叹,觉得丁一是怎么能看到这一点:“当其时,凭谁能问,狄夷之地,蛮王之子,有如斯之能!”本来就是以中央天朝自许,何况现时拓土到了西方,这大国沙文主义,就算丁一再怎么抑制,却当真是愈来愈盛了。就是说起亨利王子的好处,这老先生也不忘张扬上一番。
因为百姓敢于渡海贸易,大明都拓土到东非了,连埃及和以色列都认了大明为宗主国,每天派人去朝贡,朝鲜、倭国更不用说,何铁蛋都接收了一批死囚去澳洲,于是这海南岛和云远,当真也就不算远。
所以老先生却不是拍马屁的颂圣。而是真心觉得,丁一这份眼光和本事,是极为难得的。
丁一却没心思去和许彬唱酬,那些西方的船队,不知道云远是怎么乱起来的。丁一却是知道。详细的报告比那些西方船队还早上一些到达了士麦那,丁一看着案上的报告,摇头道:“周玉章本不应调南京的,这事有些不妥当。”
因为有官员愿意按吏部的分派去云远任职,所以周玉章被调任到南京去了。
大明的南京六部,一般来说都是没有实际职权的。供大臣养老或者是给被贬职受排挤的大臣提供去处的职位。但也不是全部的职位都是这样。至少给周玉章安排的差使,丁一就是挑不出毛病来。
例如南京户部,那就是有实权的机构,不是养老的所在。原本的历史上终明一代,除了刘瑾变法那两年之外。一直都是负责征收南直隶以及浙江、江西、湖广诸省的税粮,要知道原本历史上,此四地所交税粮几乎占了大明帝国的一半。同时还负责漕运、全国盐引勘合。
周玉章这位丁一提拔起来土官,虽说在云远以一府知府之职,基本是做布政使的事。但毕竟官职没上去不是?土官出身不是?所以朝廷调他到南京户部,出任南京户部郎中,看似从正四品知府降到正五品郎中,但事实上是从边陲到中央进了一大步。
而且还给他授了散衔。也就是并没有降周玉章的级别,等同是高配的性质。
又有实权,虽说没有把漕运总督兼河道总督兼凤阳巡抚交给周玉章。只是给了个郎中,但也将大明盐引勘合这一块的实务交给周玉章去做,说白了,是肥缺。
“宫聚老了,玉章又赴南京,当地土著无人弹压。安能不生起乱来?”丁一也很无奈。
地盘多了,就得治理。治理就得有人才,现在他就是人才不够用啊!
倭国还好说。大明六部各自派员过去,催收战争赔款就是。
朝鲜那边要派人,两广要派人,相当于国有工业的两广工业部要派人,几内亚那边也要派人,吕宋、爪哇……哪个地方不够人?更不要说军方这边也一样要人了。几个书院,说起来丁一弟子满天下,十年来,成千上万的学子。
但是,一年毕业的,也就几百人啊,就算这两年丁一授意,略为放宽了标准,也不过千人。而军队还好说,学生进去见习带兵,第二年就转正,也出不了什么大的乱子;地方吏员的话,刚毕业的学生,难道就让他去当某一处的首领官么?放在工厂或是放在地方,谁放心?
一个是人不够分,一个是分了也不可能马上见效。
这就是丁一头痛的问题,甚至他独处时,常很无奈的自语抱怨:“哪有肥仔水啊!我恨不得把书院的学子,全喂上肥仔水和金珂拉啊!全都能催熟了!”人不够用,自然就会乱。以至于现在连刘吉都知道肥仔水这梗了。
“朝廷不是派员前去任职么?”许彬接过报告,戴上老花眼镜端倪了一会,抬头向丁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