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装束的汉子对着刘侗报了报拳:“此次陈指挥使潜在下前来,还有一件事。”
“如今大军已经占据了爪哇,皇上十分关心金厦两岛的动静,刘大哥可听到了什么风声?”
刘侗沉吟道:“倒没有什么变化,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前日一名荷兰军官在包厢中喝醉了,口里胡言乱语的说着什么要袭击海都,不过这些应当是一句空话,荷兰军舰上物资奇缺,特别是火药,没有火药,这些战船就成了摆设,成不了气候。更何况近来街面上的消息是荷兰舰队打算前往海都向我大明投降,只是流言的版本各不相同,也不知他们到底有什么举措。”
汉子却皱起了眉头,普通的商人大多数都不知道爪哇岛已被明军占据,那么向明军投降的流言应当不是空穴来风,这个留言八成是荷兰远征军内部的人传出来的,可是那名军官在醉酒时又声称要袭击海都,这到底是一句气话,还有另有所指。
刘侗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听说近来荷兰人正在向台湾岛上的清军交涉,具体的条款不知道是什么,这事也是从对街的妓院里几个与荷兰军官欢好的婊子口里听来的,妓院里的有几个门房是咱们的人。”
汉子脸色一沉,道:“真有其事?如果荷兰人真的打算向我大明投降,又为什么要和清军交涉?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图谋,刘大哥务必小心在意一些,多派些人出去打探,说不定能摸出点什么出来。”
刘侗点了点头,笑道:“这件事抱在刘某身上,黄兄弟远来劳顿,走,咱们兄弟到楼上包厢去喝一盅。”
新始年三年一月下旬,驻留在金厦岛的荷兰远征军指挥部传来了消息,所有荷兰远征军成员正式向大明投降,舰队舍弃金厦,向海都方向行驶,并且愿意将武器和战舰交给明军。
这一天,码头上人山人海的到处都是上船的荷兰士兵,他们登上战船,拔锚启航,在海上颠簸半个月之后到达海都准备向明军缴出自己的武器。
那名与刘侗密探的汉子穿着短褂,混在人群当中若有所思的回忆着金厦分舵所呈送来的每一个情报。
“黄兄弟,打听清楚了,有一批从台湾方向而来的商船运来了一批物资,十有**装载着火药。”
“黄兄弟,荷兰军官们近来的表现十分奇怪,他们既然已经放出了投降的风声,那些雇佣士兵整日沮丧的很,反而是一些军官兴高采烈,并未受到什么影响,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而这个阴谋士兵们并不知道,只有那些军官才知道内幕?”
“昨日在妓院里,有一名军官向相好的婊子告别时告诉她,几个月之后,他还会回来,要替那个婊子赎身。黄兄弟,既然这些荷兰人是去投降的,定然是缴械之后要嘛被我大明俘虏,要嘛被遣送回佛朗机去,哪里还有回到金厦岛的机会?这军官信誓旦旦的向婊子赌咒,我瞧他要嘛是荷兰人隐藏着什么阴谋,要嘛就是骗骗那婊子哄她开心。”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汉子的背脊处传来,他抬眸望着远处停泊在海岸上装船的战舰,低呼了一声:“莫非是荷兰人假降?趁着一个空档突然偷袭海都?没错,一定是这样。”
既然是投降,荷兰人的军官为什么还能兴高采烈,还能向妓女信誓赌咒?八成是他们知道些什么。此外那些与清军秘密接触的荷兰人一定与清军达成了某种协议,双方虽然仍然处于敌对状态,但是他们同样也有共同的敌人,而那批从台湾运来的商船中装载的火药正是这个秘密协议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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