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到了顺治年间,顺治好任用汉军旗人为各省督抚,这特别明显地体现了他对这些人的信任。在顺治年间,汉军旗人开始变为新的心腹权要,几乎是扮演着北京的皇帝在行省亲信的角色。这部分地原因是因为清廷有意不让满人与蒙古人统治各省年以前,从未任命过一位满洲巡抚;直到鳌拜专权之后,才开始破例。因此在顺治朝,汉军旗人替代满人治理各省,甚至还取代了汉人的科举及第,使得他们难以找到员阙。
若说京城是满人地天下,关外是蒙古人的天下,那么其他地区域更确切的说其实就是这一帮汉军旗人地天下,几乎各省的总督巡抚都是汉军旗人,乃至与一些绿营也是这些汉奸地子孙掌控,究其原因,其实还是满洲八旗内部旗主之间的斗争不断,这些旗主虽然都是满人,也都是王爷贝勒啊,这种人绝对是动摇皇权最危险
,皇帝怎么可能还让他们旗下的奴才去掌控各省呢,听话多了,他们比寻常汉人的地位高,也属于统治阶级的一员,因此对大清还是心怀忠义的,可他们比起满蒙八旗来说地位又差了不少,这就意味着他们要想保住权位,就必须依附在皇帝周围。而且利用汉人统治汉人也确实是维护统治的最佳手段之一。
这种统治手段可谓是用心良苦,也是最得宜的方法,可是问题恰恰出在了这里,耿精忠,尚之信,赵福,以及成百上千的绿营投降不但严重的打击了清廷,也同样给孝庄和康熙带来心理阴影,那就是汉人都不可信,这样的结果如果能够善加利用,势必会导致地方上的汉军旗总督巡抚与清廷的隔阂,隔阂一旦产生,要想消弭那可就难了,由于辽东的吃紧,八旗主力无暇南顾,地方上的总督巡抚职权得到了增强,这样一来,清廷就很难控制各省。
李雄抓到了满清统治的一个漏洞,这个漏洞在南明覆灭时或许没有多少用处,可是一旦一个强大的势力崛起,那么就不一样了。
朱骏听到了扈言的禀告,很是兴奋,满人的统治机构并非是铁板一块,由于李雄临终前的一句话,让他一下子想明白了。
要想让满人与地方的督抚汉军旗集团产生裂缝其实很简单,就是不断的散布谣言,谣言一出,就算是孝庄和康熙不信,可是各地的督抚会怎样想?若是京城里到处都是他们叛敌的消息,还不足够让他们心惊胆颤吗?他们在想,孝庄太后与皇上或许已经信了谣言,只是不便动手而已,或许说是不敢轻举裁撤他们,一旦这个想法占据了他们的脑海,这些人为了保住权位富贵,要嘛就是不断的向朝廷表示忠诚,要嘛就是干脆罐子破摔。
朱骏开始冷静下来,对扈言道:“北镇抚司在北京城里是否有人?”
“有的。”扈言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样问:“北京里有一个千户编制,足有五百多人,只是那里处在满夷的眼皮子底下,微臣不敢让他们轻举乱动,只是暗暗潜伏,待皇上北定中原之时,再行利用。”
朱骏道:“不能等了,立即传信给他们,散布一些谣言,至于这些谣言该如何个造法,朕要与周慕白商议一会。”朱骏想起周慕白来,这个家伙最近监管着各省开区的事务,虽然还是内阁大学士,可几乎马不停蹄在各省巡视开区,因此近来连去内阁点卯的时间都没有。
周慕白最善做的就是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和他商量比那些满口仁义的大臣要好。
“还有,朕要传旨昭告万里,天下汉人血脉相承,共荣共辱,因此,只要是汉人,愿意归附大明,都可保其爵位,从前的旧账一笔勾销。”朱骏着重说的是从前的爵位,并没有说官职,若是真有人归附,最多给他们个虚衔养老罢了。
“皇上,一些作恶做端的也不拿问吗?”扈言脸色有些不太好了。
“自然是要问的,不过不是现在,作恶多端的也要等到以后再寻找罪名处理。”朱骏的心绪越理越顺,又道:“还有一件极为危险的事,你和南镇抚司一起去商量,调出一批敢死的壮士出来,每人带一封密信前往狄夷各省各道,只要主官是汉人的,都去和他们联络,既要做的隐秘,又要留下点尾巴,让清廷知道这些官员与我们的密探有过联络,这是极危险的事,所以挑选时定要他们自愿申报,若是能平安回来立即升迁,就算被那些人绑缚处死的,也要大力抚恤他们的家属。”
最后一条是朱骏想出来的,派人去劝降,表面上做的隐匿,可是却又要做到有迹可寻,让清廷知道。这样一来,这些被劝降的官员就算是不投降也洗不清了,让整个清廷内部人人自危,最好是让鳌拜这种满人种族主义势力抬头。
汉军旗虽然受皇帝重用,可是在清廷内部仍然有极大的反对之人,这批人是彻头彻尾的满人主义,歧视汉人,这其中以鳌拜最甚,在他当政的一段时间,许多汉军旗人都被裁撤拿办,鳌拜甚至还提过将整个关内也变成草场的提案,希望满人能够延续传统,不要读汉人的经义等等。一旦满洲人对汉军旗籍的汉人产生了怀疑,那么这种势力定然会抬头。而满人对汉军旗的敌视,同样也会激起激烈的反弹,汉军旗籍的汉人掌控了关内除京城以外大部分的地区,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