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的风风雨雨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在安都学习培训的赵国栋,难得这样的闲暇,固然对花林那边的事情也是牵挂,但是市里既然已经将自己撇在一边让曹渊主持工作,赵国栋也就乐得清闲。
县委常委会上的一番风波和随后而起的波澜像巨石砸下本来就不平静的湖面,水波一圈一圈的四下扩散,就连刘如怀也是旁敲侧击的关心起花林那边的事情来,毕竟副手被检察院带走,而正职却在省委党校悠哉游哉的学习,怎么看起来都有些别样味道。
除了开初的中国革命建设史有些乏味外,随后的课程倒是很有些味道,尤其是介绍广东经济发展概况和经验,苏南经济发展模式的争论,浙江私营经济发展状况和探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探讨,这一连串的有针对姓的讲课和讨论很快就把一干原本不怎么感兴趣的县委书记县长们兴趣调动起来了,也让习惯于参加各种培训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们感觉到这一次培训果真与往次培训有些不一样。
来参加授课的老师除了省委党校的教师之外,不少都来自燕京和省外,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人民大学、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浙江大学、安原大学、中山大学,不少都是经常在本地党校讲课的常客,这一次不远千里来安原讲课,也足以见这一次省委省政斧的重视和期待。
“嘿嘿,国栋,这一次看来省里边是花了大本钱的,瞧瞧这些教授们的来头,请他们来讲两天课怕得花不少钱吧?”借着课间休息时间,一干县委书记县长们也都纷纷围在授课老师周围探讨着问题,刘如怀和赵国栋没有去凑那个热闹,赵国栋的邻桌唐全定原本想去凑凑热闹,见二人没动,也就坐了下来。
“老刘,你没听说么?这一次宁省长是下了决心,据说是专门和杨书记就就培训课程进行了沟通,宁省长要求摒弃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要让这些个学员们两个月里能开拓思维,增长眼界,能真正有所触动,这些课程都是宁省长和杨书记亲自过了目审定的,嘿嘿,看样子咱们这些要再不长进,宁省长就要拿鞭子在咱们屁股后边抽打赶着咱们向前跑了。”
唐全定是怀庆市下边元兴县的县长,也是一个典型的贫困县,不过怀庆总体情况略好于宁陵这边,在全省除安都之外的四大梯队中排在第三梯队,和南华、永梁两市在一个层次上,但元兴县却又在怀庆辖下诸县中属于中下游县份,经济状况也不佳。
“近两年沿海地区发展速度越来越快,和咱们内陆地区距离也是越来越大,宁省长是从江浙那边过来的,自然对沿海地区经济发展很关注,咱们省里边各地经济发展也很不平衡,好的越好,糟的越糟,我看这也是给咱们透露出来一个风声,那就是经济发展快慢决定一个地区主要领导能力和政绩,大概也是作为领导们提拔重用的最重要指标。”
赵国栋笑眯眯的信口道,“现在深圳一个市的gdp就能当咱们有的内陆省份一个省,嘿嘿,财富都有聚集效应,经济条件越好,投资环境就越好,地方政斧行政效率也就越高,翻过来,环境和办事效率的提升又直接促进外来投资增大,使得地方经济增速更快,这样一比,咱们和沿海距离越拉越大,你说领导们能不着急么?”
“那不假,我去过深圳,那边街上基本上没有什么闲人,走路办事儿都是风风火火的,中午都是一顿便餐,吃完就上班,有事儿就说事儿,符合条件就办,不想咱们这边一道程序搁上两三天算是快的,跑个项目下来,光是审批手续章都得盖上十几个,方方面面还得打点周到,要不保不准那个权力部门就要找你碴子,你就等着难过吧。”唐全定也赞同赵国栋得看法,“就这样,别人投资商凭啥不在沿海投资,交通条件便利,行政效率高,基础设施健全,除了一些资源依托型或者基础设施建设的行业迫不得已之外,换了我,我也得在沿海那边投资,我们元兴县每年去沿海打工的都得有十万!”
“资源依托型行业和基础设施建设行业现在国家并没有放开政策,外资想进来好像也没有机会,铁路、电力、通讯哪一家放开了?咱们安原在内陆省份算是走到前列了,至少公路建设还是对外资敞开了一道门缝,安桂高速和安渝高速不就是外资控股的?听说当时也是宁省长和已经走了的苏省长一力促成的。”刘如怀也插言进来,“资源依托型行业下游产业链还是放开了,但是上游产业却没有放开。”
“这两年国家经济政策有些问题,尤其是在国有大型企业的改革上并不成功,原本股票市场开放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完全可以让一些前景看好规模一般的企业获得一个融资平台进而做大做强,但是国家却把股市当作了血库,那些病入膏肓的国有企业都可以获得上市指标来从股市输血维持运转,但股份制不是万妙灵丹,能包治百病,加上流通股和非流通股之间的壁障,嘿嘿,看看那些上市企业,第一年盈利,第二年持平,第三年绝对巨亏,然后就一蹶不振,这样搞下去,会极大挫伤中国股民的热情的。”
赵国栋坐在课桌上信口胡诌:“看看这两年股市上熊气漫漫,就知道咱们国家的股市还没有真正成熟起来,哪有国家经济发展状况如此之好却是一路熊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