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一些风声出来了,赵国栋可能在宁陵乃至安原呆下去的时间不会太久了,这让周鑫很有些遗憾和心焦。
这个时候周鑫倒是真希望对方没有能够晋位省委常委的位置了,上了这个台阶,赵国栋继续在宁陵呆下去就不符合国内的政治习惯,问题在于自己的心血全都倾注在了云岭,尤其是现在又面临着来自华铝的巨大压力,虽然周鑫自信自己关系深厚,但是对于这种关乎国家政策的事情上,就显得太渺小了。
东方希望的老板难道会比自己差?周鑫还不没有狂妄到认为鑫达集团实力可以胜过东方希望,但是在和对方磋商应对华铝的压力之时,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流露出来的担心和焦虑,和国家力量相比,民营企业这点实力不值一提,而即便是有些私人关系和门道,在这种事情上却是上不得台面的。
真正能够起作用的还是像赵国栋和任为峰这些父母官,他们对基层的了解和对发展的渴望以及对国有垄断弊端的深刻了解,使得他们可以在任何场面上公开发声,提出自己的见解,这才是可能赢得改变的关键。
必须要抢在赵国栋离开宁陵之前把一切事情都定下来,鑫达集团这是在背水一战,失去了这个发展机遇,鑫达也许就再无翻身之曰。
“他真要走了?”黄汇生脸色阴晴不定。
“应该是如此,我姐夫说按照惯例应当如此,到五月份,赵国栋在宁陵担任市委书记就满三年了,加上他95年到98年期间也是在宁陵工作,现在晋位省委常委,所以调任的可能姓很大。”面色白皙的男子声音阴柔,目光却是落在手里捧着的茶杯上,若有所思。
“那能不能确定具体什么时候?”黄汇生沉声问道。
“这谁能确定?就是应东流也定不了赵国栋什么时候走,但是我听我姐夫说,可能省委还是希望赵国栋能多呆一段时间。”阴柔的声音依然是那样慢条斯理。
“多呆一段时间?!”黄汇生提高了声音高度,火气也有些上来了,“那还要不要我们活?”
“生哥,我想我们还是得摆正心思,赵国栋走当然是好事,但是谁来接任也未必就会改弦易辙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赵国栋和钟跃军把推动保障房建设给顶到了一个政治高度,现在争论虽然不少,但是谁也不敢否认他们这一手赢得了不少民心,上边也在关注着他们这一手的影响力,所以,我估摸着就算是他走,继任者也未必好得了多少,这波风潮都被赵国栋给掀了起来,谁想要把它给捺下去,都没有那么容易啊。”阴柔男子有些感慨的摇摇头。
“我想赵国栋走之后无论是谁来都比他强,关键在于他把这波风潮掀起来,还得要盯着落实,换了人嘴巴上可以唱高调,但是行动上未必就能真正落实下去,咱们有的是办法路子来缓解。”黄汇生并不认同对方的看法,“关键还是他什么时候走,真要拖到今年年底,那咱们又得损失多少?”
阴柔男子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黄汇生寄希望于赵国栋的离开有些不屑,黄汇生也是在这塘水里打了这么多年滚的人了,怎么就弄不懂这国内政治气候的影响呢?谁都不能拂逆民意,尤其是这当官的,你可以打擦边球,你可以说俏皮话,你可以私下有小动作,但是唯独在大是大非问题上,那就得把稳住自己的方向,这是姐夫的经验之谈。
可黄汇生以为有几个钱,有点关系,就可以改变这些基本规则,那太天真了。商场和官场上紧密交织,但是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在商言利,在官就得言绩,言政绩,没政绩就没有升迁的机会。
什么是政绩?发展是政绩,民心也是政绩,尤其是现在这种风头上,民心政绩就更耀眼了,赵国栋这小子是个人精,连姐夫都承认赵国栋太歼猾了,把握时机恰到好处,却把一头扎进宁陵房地产市场的黄汇生和自己这一宝给陷进去了。
“如果赵国栋走,谁会来?”黄汇生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不好说,钟跃军也有可能接任,也有可能是从上边下来一个,现在还不清楚。”阴柔男子放下杯子,抚摸了一下下颌:“总之,我看咱们要想在宁陵这块市场上掘金的梦,既不会那么美妙,但也不至于一无所获,也许就像宁陵报纸上所说,走细分市场,赚该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