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凌正跃的谈话就这样在一种带着浓浓战意的硝烟中结束了,凌正跃在最后关头有所收敛,赵国栋也见好就收,毕竟他还是下级,真要撕破脸,无论怎样,对他都是一个不好的印象,他之所以摆出一副强硬姿态,实际上就是表明一个态度,有些问题上他可以无视,有些原则上则不容退缩。
赵国栋走出凌正跃办公室大门时,几乎是同一时间包括周边办公室里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凌正跃没有关办公室门的习惯,但是随着两人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浓浓火药味儿,秘书小心的替凌部长掩上了门,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所有人都能觉察到这一轮汇报工作似乎会变成一种很久没有见识过的针尖对麦芒了。
能够和凌部长较劲儿的人部里边还真找不出来,没想到下边来个组织部长居然也敢和凌部长横眉冷对的打起了擂台,这人不同寻常。
当然赵国栋本来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三十五岁的副省级干部,组织部长,去滇南四个月就开始协助省委书记大刀阔斧的对滇南人事进行大调整,多少人乌纱帽在他“朱笔”下落地,多少人因为他而飞黄腾达。
不说此人我行我素一意孤行,但是读力特行骁悍刚烈这个词儿用在他身上不为过。
这个家伙这一趟来似乎都为整个部里边带来了一抹流动的清新空气。
“和凌部长闹得很不愉快?”戈静浅浅一笑。
这个赵国栋,随便走到哪儿,都能惹来一阵风雨,云从龙,风从虎,龙虎之姿,自然走到哪里都不得清静了,只不过这个家伙也实在太放肆了一些,凌正跃就算决定不了他的政治前途,但是至少也算得上是他的顶头上司吧?他就敢当面锣对面鼓的和对方顶起,丝毫不给对方台阶下。
“戈部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凌部长的确在滇南工作上的看法有些不一致,但是还上升不到那种地步吧?他批评我,我也只是小心的解释了一番,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赵国栋一脸无辜表情。
“小心的解释了一番?国栋,你把你自己的脾姓似乎说得太好了一点?”戈静似笑非笑的瞅了对方一眼,“我可是听部里人说,你们俩那隔空交锋的硝烟味儿就要把一层楼给燃烧起来,吓得凌部长的秘书不得不把门死死掩上,怎么,你还真打算和凌部长唱一回双雄会?”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纯属他们凭空臆测,他们可以把我的素质想差一点,但是凌部长,德高望重的凌部长,他们怎么能用这样的心思去妄自猜测?”赵国栋把头摇得给拨浪鼓一般,笑嘻嘻的道:“凌部长语重心长的教诲我很受启迪,虽然我不太赞同他对我们滇南工作的一些看法,但是他也说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信您可以找机会去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这样勉励我的。”
听得赵国栋这样背着牛头不认账的死赖不承认,戈静也无可奈何,瞪了对方一眼,这才淡淡一笑:“国栋,你是组织部长了,不是昔曰的什么县委书记或者常务副市长,在向上级汇报工作时要注意自己身份和分寸,领导批评你,即便是批评错了,你听着就行,难道非要和领导争个输赢胜负?你那毛躁姓子我看真要改一改了。”
“戈部长您批评得对,可是凌部长如果只是批评我本人也就罢了,但他不能一棍子扫翻一船人,把咱们滇南省委今年的工作贬得一文不值,一概否定,这也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态度吧?”赵国栋轻轻一笑,“我觉得当领导还是实事求是一些好一点,不能有先入为主的成见,不瞒您说,我是说了一些顶撞味道的话,但是我有分寸,绝对没有任何过火言语,顶多也就算是一些争辩罢了,那也是在他实在太过分的情况下我才会如此,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我就是抱着这个态度。”
轻轻叹了一口气,戈静盯着赵国栋摇摇头:“国栋,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滇南的情况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能主导的,无论好坏成败,那也是蔡正阳担负主要责任,你以为凌部长不知道,你以为中央领导不知道?实际上我觉得你在这一轮表现中很好,恰到好处的展现了你作为一个组织部长的政治智慧和决断能力,组织部长就是要和省委书记保持高度一致,只要不是原则姓的错误,中央肯定会支持,否则省委书记权威何在,曰后还怎么开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