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清越从星阑口中得知了府门口发生的事,才揣测着:“今日我给侯爷和宋将军送蒸糕去的时候,侯爷得知夫人跟着宋姑娘出府脸色就有些不好,后来与宋将军在书房待了没多久便出来了,两人在厅堂坐了许久,应当是一直在等着夫人和宋姑娘回来,兴许是,等得久了,所以不太高兴?”
子桑绾依旧想不明白,他总不能还是因为她私自出府不高兴?此前他可没说过自己不能出府!
“算了,不管他!”她拿起出门前没看完的书继续看起来,将其他事抛在了脑后。
夜里,商迟回房,子桑绾还在点灯夜读,清越帮她多添了几盏烛火,将她周围照的亮了些,避免伤眼睛。
她整个人落在光晕里,显得十分地温柔,商迟站在门口瞧着,瞧着瞧着便看痴了去。
也不知为何,他近来总喜欢把视线落在她身上,而且一落上去便移不开眼。
有时看着她,是温柔娴静的,有时看着她,又是气恼愤懑的,但时时看上去,都觉得,眉眼如画,十分鲜活。
胸腔处的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没一会儿他便将自己看得面红耳赤。
恰巧此时,子桑绾察觉到他回过头来,那一眼远远望过来,隔着昏暗的烛火,跳动的烛光落在她眼底,似星子落入眼底,熠熠生辉。
那一瞬间,商迟没能控制住,十分心虚地将视线挪开,然后伸手摸摸衣角,又摸摸后脑,脚步略显慌乱地走到窗边软榻上坐下。
子桑绾还盯着他,对他一系列的反应感到莫名,这人,进来一句话不说,门口站了半天盯着自己,如今又这般作态,是被什么鬼祟上身了不成?如此奇怪!
她一直盯着,商迟便越发心虚,心跳越发地快,一时间竟连手脚都不知如何摆了,他索性掀了被子将自己蒙住。
子桑绾这才收回视线,继续看书,看一会儿又去看他,见他依旧蒙在被子里,没忍住问:“你不闷吗?”
软榻上的人猛地将被子掀开,大喘了口气,闷!险些闷死了!
子桑绾遂又收回视线,这下不再理会他了。
商迟一个人躺着平复了下焦灼的心情,这才起身踱步到她身后,看了眼她手里的书:“你看兵书做什么?”
子桑绾没回头,“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商迟从来不信她的信口胡诌,“你想上战场?”
子桑绾微愣,没想到他会有这个想法,随即摇了摇头:“不想。”
不仅不想,便是听说哪里要打仗,何人要上战场,她都觉得心里发慌,总会想到葬身战场的爹娘。
只恨,当年虞国与燕楚打仗的地方在虞国边境,而爹娘被敌军围困之处靠近燕楚,到头来,无一人敢去收尸,竟就叫他们如此葬身荒野!
“那你看这些做什么?”商迟又问。
子桑绾奇怪问:“不打仗便不能看了吗?我了解一下不行吗?”
商迟在她旁边落座,盯着她手里的兵书瞧了会儿,“你这书是看了多少年了?都烂成这样了!”
子桑绾摸了摸破旧的书页,“八年多了吧,自你离开淮京,我将都虞侯府带来的兵书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已烂熟于心,后来桑叔又帮我收集了许多兵书,也都看了许多遍,眼下这些都是看过的了。”
八年时间太长,足够她做许多事情,这些书足够翻看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