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帝君,绣衣使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有侯爷和绣衣使出马,必然能早日查清真相,否则拖下去,秦家说不准还要来跪一回宫门,这等有辱门风之事不可再生,否则国之栋梁都成了什么了?!”
殿中各个口沫横飞,情绪激烈,说得面红耳赤,正当吵闹不下时,一名侍卫急匆匆跑进来道:“帝君,杨统领送来了新的线索!”
说罢,立刻将手中的信呈上。
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落到上面去了,谭敬忠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取过来呈到徽文帝跟前。
徽文帝展开一看,当即变了脸色。
他猛地将信拍在扶手上,站起身:“胆大妄为!”
帝王一怒,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徽文帝将手中的信扔出去,林相率先捡起来一看,随即面色大变:“这,这,岂有此理!”
见他们都是这般神情,其他人连忙接过来一一传阅。
各个脸色精彩纷呈。
信传到商迟手上,他双眼微眯,拱手道:“帝君,此信杨统领是如何来的?”
徽文帝看向殿中跪着的侍卫:“你来说!”
后者忙道:“回禀帝君,此信乃是一黄口小儿交给禁军的,杨统领起初也不信,但上面说得十分周全,为了以防万一,杨统领已经带人前往梁大人家,只待搜出梁家与丽妃娘娘私下定亲的信物,即可证实此信并非空穴来风!”
信上说,丽妃与梁家交换庚帖和信物,私自定下宣王殿下和梁家姑娘的婚事,并且秦家还有意与丽妃亲上加亲,而且丽妃已经口头应承!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在场之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丽妃与梁家私下定亲,却碍于秦家的面子口头应承,既然如此丽妃必然要给双方一个交代,如此说来,秦婉仪的遭遇就有得品了!
“帝君,秦家乃是丽妃娘娘的娘家,宣王殿下更是秦姑娘嫡亲的堂兄,怎么可能说结亲就结亲?!这信来得稀奇,只怕不可信。”宣王一党顿时有些坐不住站出来说话。
“李大人这话说得!如今杨统领正在梁家寻找证据,是非曲直究竟是什么,到时自见分晓,您现在就在着急什么?!”端王府一党站出来反驳讽刺。
两方又是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
殿中吵得令人心里发慌,终于等到杨统领在外求见。
徽文帝将人传进来,杨统领二话不说,立刻呈上在梁家搜来的证物,正是商怀瑾的庚帖,以及一枚和田暖玉。
“帝君,这是臣在梁府搜出来的东西,梁夫人这两日为了寻梁姑娘心力交瘁,没过多狡辩就坦白了,梁家的确已经和丽妃娘娘私下定亲,并且臣还查探得知,秦姑娘曾在府中亲手绣制嫁衣,而据臣查探,秦家并未与任何人定亲,秦姑娘绣嫁衣是在秦老夫人入宫见了丽妃娘娘之后,属下又去查了秦姑娘身边的那些下人,她们承认,秦姑娘在世时曾亲口说过,她要嫁给宣王殿下!”
“所以丽妃娘娘与秦家口头订亲是真,暗中与梁家交换信物也是真,秦家的那些证人臣都带过来了,帝君一审便知!”
徽文帝朝谭敬忠抬了抬手,后者立刻带着人出去审问去了。
殿中一片哗然,万万没想到丽妃竟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王室子女的婚事都要由帝君亲自下旨才作数,任何人以任何形势的订亲都不作数,反而是对帝君的大不敬,这是南廷历代以来坚守的规矩,竟然让丽妃给做了!
“帝君,丽妃此举实在胆大妄为,不仅如此,她竟然还哄骗您答应她办选妃宴,这乃是欺君之罪啊!”
有朝臣提出,其他人立马疾言厉色。
“帝君,丽妃既然口头答应秦家,又私下应承梁家,必然是要做出抉择的,昨日又是丽妃办的选妃宴,秦家和梁家姑娘才在出宫路上出事,这两家都是与丽妃有所关联的,秦姑娘遇害,梁姑娘失踪之事必定与丽妃脱不了干系!”
“帝君,虽说丽妃此举有过,可没有证据的事怎能如此空口白牙地污蔑?!秦姑娘乃是丽妃娘娘的亲侄女,她就是害谁也不可能去害自己的亲侄女啊!而且梁姑娘至今还未找到,事情尚有待商榷,不可贸然下定论啊!”
“不管怎么说,丽妃也是此事的头号疑凶,若事情不是她所为也要受罚,若是她所为,那就是真正的丧尽天良!”
“帝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先将丽妃娘娘软禁起来,待事情查明再一并处置?!”
眼见双方争执不下,尹灵均开口提议道。
徽文帝便道:“就依尹少府所言,待事情查清再一并处置!散朝!”
他站起身拂袖而去。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议论纷纷地结伴离开。
颜显荣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对杨秉德道:“多亏杨兄及时派人赶来,否则我得被他们生吞活剥了不可!”
杨秉德也吓得不轻:“多亏了这封来历不明的信,否则耽误下去你我的小命都要不保!”
朝臣先后离开崇政殿,商迟走在最后,与商其琛打了个照面,对方没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便加快脚步离开。
商迟扬了下眉,招他惹他了?!
从殿中出来,商迟抬手遮了遮外面的光线,再放下手,尹灵均不知何时站到了他旁边。
商迟轻哂:“尹少府真是来去如风!”
尹灵均面不改色拱手:“侯爷过誉了。”
商迟实在瞧不得他这般一本正经的模样,双手负在身后就走:“府中还有要事,本侯恕不奉陪先走一步!”
一路上出了宫,商迟正待上马离开,又被跟上来的尹灵均唤住。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去:“尹少府到底想做什么?我早与你说得很清楚了,你动不动就拦我去路,究竟是何意?!”
尹灵均道:“下官只是希望侯爷再考虑考虑,若是侯爷愿意,下官定能为侯爷尽绵薄之力!”
商迟沉下脸看他:“我何需你来尽绵薄之力?!你且看看如今的局面,于谁最有利?!我不想拉尹少府趟这趟混水,尹少府自有才华在身,无论怎样都能发光发亮,何苦缠着我不放?!”
尹灵均顿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侯爷既然有此心,那下官就更不能放弃了,今日不打扰侯爷,尹某改日再与侯爷叙旧,告辞!”
说罢,转身去了自己的马车离开。
商迟顿觉头疼,以前觉得尹少府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如今觉得尹少府是个看不破情关的绣球脑袋!真是难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