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好不容易除掉那个不长眼的江昔言,原以为能得到喘息的机会,可现在警察越追越近,他必须在暴露之前,把那些人都处理掉。
想着,晏余转头看向书桌前的男人,缓步走到了他的身后,轻俯下身,仅仅靠在他的肩头,低喃道:“阿延,帮我。”
正在查阅文件的男人感受到颈侧的湿热气息,顿时停滞手上的动作,微微偏头看向晏余,“你想我怎么帮?”
晏余冷漠的眼神骤然间换上虚伪的情愫,搭在男人双肩的手逐渐向下,却又只是隔着一层布料轻触。
他的眼底闪过几分狡黠,有意引导身前的人进入他的圈套。
却全然不知自己的所有动作都落在了旁人眼里。
男人并不介意晏余的逗趣,反而乐意奉陪。他低笑一声,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夹,“这个人是另一个赌场暗桩的负责人。”
晏余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还要快,除掉这个负责人,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
晏余的目光立即盯上文件夹,伸手要去接。
男子见状,拿着文件夹的手一松,文件夹没了限制,坠落在地。男子抽出手顺势抓住晏余的手,将人拉入怀中。
“我的规矩你很清楚,想从商人手里获利,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男子西装革履,胸前的红丝巾如玫瑰妖艳,他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是深邃。
可他的眼里没有情|欲,只有胜负、利益,和无尽的讽刺。
他和晏余相互利用,又相互折磨,他们浑身是刺,却又紧紧抱在一起,将对方扎得和自己一样遍体鳞伤。
可他不愿意放手,即使他知道晏余的关心,是假的。
晏余的眼中闪过一丝抵触,却又在看到地上的文件夹后,再一次选择妥协。
他紧咬着后槽牙,在男子的直视下,除去身体遮拦,面对着男人坐下,强忍着不适,逐渐开始动作。
桌上垒起的文件在不断的摇晃下散落一地,桌边的人满是不甘,扫开了桌上其他东西,将怀里的人放在了桌上。
重量压下,红木桌吱嘎作响,似乎惊扰了酣睡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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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游离之间,宋舟仿佛自己置身于丛林之间,被人拖拽前行。
他明明想要反抗,但低头却见自己的腰腹不断渗血,所有的挣扎都是负隅顽抗。
他不是在睡觉吗?这是哪里?是梦?
他尝试着挣扎,拉扯之间,口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他依稀见到手机屏幕显示当前正在录音中。
为了避免抓着他的人发现,他不得不将手机踢到了旁边的枯叶之中。
歹徒见他还在抵抗,冷哼一声,将他一把勒住。
宋舟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发困难,他的力气不断从身体中抽离,似有一股力量将他往深渊中拖拽。
挣扎之间,他隐约听见掣肘自己的人说了一句:“江昔言,死!”
江昔言?为什么是他?
他会为什么会看到江昔言的视角?江昔言发生了什么?
骤然间,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宋舟头痛欲裂,无数片段如走马灯在眼前经过。
在他毕业典礼上为他献花的学弟,一眨眼变成了江昔言的模样。
“江昔言?”他刚想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面前的江昔言如烟消散,再一次变成了原来的学弟。
他拖着行李准备离开校园时,却见一群警察冲进了校园全面搜查。
莫隽匆匆朝他跑来,急切道:“你听说了吗,江昔言昨天毕业典礼前失踪了,监控显示他自己走出了大学城,上了一辆套|牌|车。”
听到消息,他的呼吸一紧,心跳不断加快。
怎么回事,这和他之前的记忆不一样了!他不记得自己大学的时候见过江昔言,这段记忆是从哪儿来的?
“江昔言……”
颅内如撞钟,嗡嗡作响,将他轰出了回忆。
在勒缚之下,他的双脚越发无力,企图反抗的手再也抓不住什么,他仰头看着葱郁的大树和雾蒙蒙的天空,眼神越发模糊不清。
“宋舟,找到我。”
微弱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回荡,它虚无飘渺,仿佛从悠远的时空传来。
宋舟拼命想要睁眼看清楚现状,却听见拖拽声和石头的碰撞声,紧接着依稀有风声传来。
风声持续了很久,仿佛他在这里等待了无数个岁月。
“江昔言!”宋舟想要奋力冲出黑暗,他屏息凝神,不断向前探索,直到见到零星光亮。
他疾跑向前,却在被碎石堵住的幽暗山洞风口处,看见了一具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