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谢景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谢景的头发最后还是在卓林那里染回来的。卓林顺手还帮他减短了很多,额前的碎发堪堪盖住眉毛。
宁浩远一看,倒抽一口凉气,脱口而出:“景儿,今天你就是二中最乖的崽,是我梦寐以求的宝贝儿子。”
谢景冷笑:“谁是谁儿子。”
宁浩远立马怂了,你是我爸爸。
宁浩远还是谢景和他爹讲电话保释出来的。
昨天,宁浩远信誓旦旦的保证,让他往东绝不往西,只想出来呼吸一口新鲜口气。今天,一剪完头,宁浩远贼眉鼠眼地打量着谢景:“景儿,咱接下来要去哪啊?”
谢景说:“回家,写作业。”
宁浩远哭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景非常不给面子:“是的,我以前压根不会站在马路上。”
宁浩远小声试探道:“你想不想去打游戏。”
谢景:“不想。”
宁浩远:“……”
谢景一开始只是好奇,后来发现这个游戏他初来乍到,乍一看有点复杂,没玩进去,所以就没什么好留恋的。
宁浩远不理解了,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两个月之前,还堵在四班门口让我带他打游戏去呢。
宁浩远哭了:“景儿,送佛送到西,兄弟的命,全都在你手上了。”
谢景:“?”
宁浩远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向谢景阐述了他今天如果不能去网吧是一个如何当场死亡的故事。
宁浩远玩的那个游戏,最近搞了一个活动,最强帮会争夺赛,现在正在海选阶段,打擂台一样的赛制,不同帮会之间三局两胜。
一中和二中矛盾的持续升级,海选的时候直接约战。现在海选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就差宁浩远没有就位了。双方虽然都非常中二,但是都很义气,一直拖到了今天,宁浩远终于出来放风了。
谢景听完皱眉:“你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自己去就行了,拉着我干嘛。”
宁浩远讪讪道:“我怕老头子打电话过来查岗,你不在,我就露馅了。”
谢景:“……”
还挺谨慎一男的。
琢磨着这个理由还不够,宁浩远脑子一转,试图说服谢景:“景儿,你还记得那个叫檐上歌的吗,我听说这次争夺赛他也在,我一定多杀他几次帮你报仇。”
谢景迷茫了:“檐上歌是谁?”
宁浩远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就是那个杀了你的小号。”
谢景点点头。
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谢景早就不记得了。
宁浩远添油加醋,继续说道:“自从他上次把你杀了之后,每次上游戏,都要四处对外宣扬你是菜比,一刀就切了。还说你不仅手残脑也残。”
宁浩远心道对不起了,兄弟,嘴上接着说道:“红名叫你,你就答应,活该被杀。”
谢景:“……”
这游戏的神经病这么多的吗?
谢景:“你之前都没有稍微替我报一下仇?”
宁浩远道:“我哪敢了,传说那可是七爷的小号,我怕我要是这么干了,明天就能能被吊打成灰。”
说着,宁浩远凑到谢景面前,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有个兄弟,前一段时间转学去一中了,现在是我们的卧底,听他说,传言好像是真的,七爷最近好像又在一中现身了,有人亲眼看见了。”
谢景:“……”
开始了,开始了,伏地魔他又回来了。
这神神秘秘的架势,稳如,听说了吗,昨天有人看见ufo了。
您不觉得您口中的大佬四处吹嘘自己杀了一个手残的小号,很虚假吗?
宁浩远压根没有领会到谢景的质疑,信誓旦旦地说:“但是管他七爷八爷,只要景儿在,谁我都干一架!”
故事编的有模有样,感情充沛,跌宕起伏,谢景觉得他应该给宁浩远一个面子,认真说:“好啊,也不用七八次吧,就杀个五六次就行了。”
宁浩远心底一沉,他就是打打嘴炮。别说五六次,可能打都打不过,但是现在要紧的是,把谢景拖进网吧。
宁浩远一咬牙:“行,不就是五六次吗!没问题。”
“小卓染发”这一块的路口宁浩远熟,几分钟以后就带着谢景到了一个黑网吧。
虽然门口拉着帘子,搞得跟个神秘组织一样,里面还是很宽敞明亮的。
谢景自从把头发染回来之后,就从一个嚣张的社会人,变成了一个天天向上的乖乖宝,站在网吧柜台前面都要反复确认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那种。
网管看了看谢景,又看了看宁浩远,又看了看谢景,最后迟疑道:“两台?”
宁浩远斩钉截铁地说道:“两台!包间!”
谢景上的还是宁浩远的那个小号,刚上线竟然还弹出来了登录提醒,您已经67天没有登录过游戏,可见这个号落灰了多久。
宁浩远戴上耳机,大吼一声:“我胡汉三回来了!你们开始了没。”
然后把谢景拉近了队伍。
将近一百人的大团,四个人一个小队,屏幕上方滚动着一排白色的大字。
“五分钟后进入帮会竞技场地。”
宁浩远扭过头,非常肯定的朝谢景点头:“我刚刚听人说了,七爷这次也在。”
谢景没说话,比了一个六的手势。
等待的时间无聊,只有五分钟也不能干啥,谢景拿出手机摸了一会。
刚打开,看见沈晏清给他发消息了,问他吃午饭的没。
谢景说,他在外面,等下出去吃。
沈晏清问他,出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