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不可能变成社会主义制度,因为大萧条是美国生产发展的一次巨大挫折,但是大萧条无法摧毁美国。而且现在的美国经济发展上依旧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需要调整的是美国之前对于金融的放纵。解决了金融与银行失去信用而导致的经济循环不通畅,美国就可以基本恢复正常。只是美国经济不可能重回1929年那种产销两旺,疯狂炒作的阶段而已。”
何锐不想贬低美国,因为谎言既不可能产生真正的欢乐,也不可能解决现实问题。
本以为大家会讨论一下,,就听商务部长李成钢问道:“主席,我们需要多久能赶上美国?”
何锐大喜,同志们能这么想,那可太好了。当即答道:“美国正确的道路,就是走上了大规模以及超大规模工业生产的模式。美国所谓的自由,各种宣言都是屁话。如果没有大规模生产,美国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殖民者,一群除了搞屠杀、抢劫、犯罪之外基本啥也不会的野蛮人。真正塑造美国的就是大规模生产,所谓的自由精神,冒险、敢于突破,都是符合了大规模生产的需要,所以才能保留下来,并且被强化的认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规模生产才是美国的基础。”
说完,看着同志们或者激动或者为难的神色,何锐笑道:“呵呵,我们过去几年执行的所有宏观政策,都是为了让中国拥有大规模生产能力。方才李成钢同志问,我们何时能赶上美国。答案很简单,我们拥有了与美国一样的大规模生产能力,我们就能赶上美国。我们拥有超过美国的大规模生产能力,就超过了美国。同志们这些年应该感受颇深,大规模生产绝非是堆数量,而是一种更高级的生产组织模式。而且这种模式必然是围绕人民的消费能力而存在,没办法用中国传统的农业社会思维去理解。”
“但是产生了太多的问题!”司法部长陈德力说道。
“嗯。”何锐点点头。
陈德力见何锐也承认了此事,觉得自己必须多问两句。因为司法部现在承受了很大压力,非常多的案件处理面对着大量含糊不清的理念问题,在实际执行中更加麻烦,“主席,现在出了非常多的事情很难向群众解释,这都是大规模工业化导致的结果。我们到底要从中选择哪一边?不制定法律,就成了法官们自由裁量。制定法律,很多法律内容说不过去。”M.biQUpai.coM
何锐答道:“我们说过很多次,生产力的发展必然引发整个社会的变化,社会围绕全新的生产力发展出新的生产模式、生活模式、道德模式。我们自称新中国,是因为我们正在推动一次伟大的变化,是因为我们正身处其中。不仅是社会在剧烈变化,我们自己也在变化。而且这个变化绝不会在我们这一代人结束,甚至未必会在两代甚至三代人就结束。生产力必须发展到每一个人都接受了极好的教育,让他们拥有了选择并且承担其行为的能力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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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何锐看了看同志们,发现大家现阶段的想象力好像已经不足以支持这样的未来,便换了一个更加直白更能理解的说法,“也就是说,也许在150年后,每一个人都将拥有超过我们的知识结构,见识。社会有能力为每一个人的基因特性,提供量身定制的教育。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了。至于未来人们要面对的问题,我们那时候都已经不在了,也操不上心。”
说完,何锐看到同志们还是没办法感同身受,只能再缩短一下对未来的描述,“那么我们换一个更容易理解的问题。最多40年,中国盗窃之类的事情破案率可能接近100%,而且基本不会有被冤枉的事情。”
一阵善意而且同情的笑声终于响起,至于同志们的同情是针对公安部长,司法部长,还是针对何锐。不太好判断。
但何锐是见过那样世界的,也不急不忙的将充满了摄像头的‘未来世界’向同志讲述了一下。听到何锐‘预测’的科技发展,不少部长们神色变得非常严肃。和司法有关的部长们则是苦笑,司法部长陈德力无奈的说道:“要是真的能做到,也是好事。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你是不是觉得搞成这样,小题大做了?”何如问。
“不。”陈德力摇摇头,“主席,我觉得这些都很好。但是我觉得都发展那个地步了,为什么还会有人偷东西?”
此言一出,中央委员们神色都变了。吴有平觉得还是先别就这个问题谈下去,这么谈下去,会引发不少意见。但在吴有平插话进来之前,何锐已经答道:“因为社会发展的还不够快,不够彻底,一部分人还是失去了进入主流社会的机会。而且这种断层是由社会大发展的过程中自动产生,而且社会制度也会在某个程度上强化这种局面。”
在一片沉寂中,陈德力这位在15年就跟随何锐前往东北的同志有些郁闷的问道:“主席,这不是均贫富就能解决的吧?”
何锐则毫不动摇的答道:“对,这不是均贫富的问题。均贫富,是在大家都有着差不多的生产能力水平下,解决社会矛盾的手段。就如我们的土改,不会种地的中国人比例并不高,土地资产分给大家之后,生存问题就能得到解决。但是工业时代,需要个人拥有技术。这个技术水平就很难讲。大家拿着同样的工具,同样的老师教出来的,面对同样的材料,同样的时间,生产出来的产品差距极大。那么,我有个问题,在这种竞争下失败的人,有资格埋怨别人么?”
部长们无人愿意回答。大家都知道,从中国文明积累沉淀的文化角度来说,大家认为“不迁怒,不贰过”,所以不该抱怨。不过真正能做到这些的人,都是竞争的胜利者。他们也没有理由去抱怨。而竞争的失败者们,则是牢骚满腹。怨天尤人。他们这么做也能理解,更重要的是,即便去批评这些人,那么批评完之后呢?能不能给这些人以帮助,将他们提升到成功者的水平,让他们赢得下一次竞争?只怕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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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就这么残酷。每一个人都有美好未来的事情,只存在故事当中。真正的现实是,每一次竞争都带来了巨量的失败者。别说胜利,一个人能不失败,就非常不得了。
别人不敢说,何锐的责任让他不能不谈到这些问题。喝了口水,何锐说道:“同志们看到现在美国的大萧条,一两千万人失业。失业者没有住所,住在硬纸壳搭的临时房里面,乞讨,偷盗,过的已经不像人了。要是说起理由来,从资本主义制度的问题,到美国的社会传统,或者是资本家的贪婪,又或者是人性的弱点,各种可以抨击的角度都有人抨击过了。但是,我的看法是,美国把1.2亿美国人都拉进了大工业生产时代,美国现有的社会制度以及社会组织缺乏经验,其能力并不足以保证1.2亿人口的美国在大工业时代稳定发展。而我们中国有5亿人口,我们把5亿人口推进大工业生产之中,在发展的阶段,这么众多的人口是我们的优势,让我们有足够大的市场。但是,我们一旦无法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受到的将是5亿工业人口的反弹。其冲击力至少是美国的4倍。而且大家都知道,这里面还有叠加效应,我们受到的冲击会更大。那么,我们在面对逃不掉的冲击时,能否有效的应对这些局面。”
原本的茶话会应该是很轻松的,但是何锐的话弄的气氛一片压抑。见大家沉默下去,好一阵没人开口,吴有平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讨论这些话题太吓人,太打击士气。便笑道:“主席,和我们中国遭受过的痛苦相比,美国现在什么都不算。咱们现在缺乏的是如何更有效的发挥出大生产的组织能力,同志们都很清楚。”
这话就是强行缓和情绪,大家都知道,何锐也知道。既然此时不用这么压抑,何锐就笑道:“没错。随着大工业的发展,美国的制度发展成了符合美国大工业的模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学习美国成功的经验,并且从他们的挫折中学到经验!只有这样,我们中华文明的优势就能完全发展出来!对了,同志们,我再强调一次,大工业社会是一个新东西,直接照搬旧模式,肯定不行。而中华文明的内核,就是知道不能自怨自艾,怨天尤人。而是要顺应时代,推陈出新。这才能让我们走上新的道路,道路正确了,再多的问题都能解决。”
陈德力明显有些兴奋,他竟然再次开口问道:“历史上中国对于兼并非常在意。在工业时代,兼并就变的可以接受。负面作用太巨大了!只是靠递进税收的方式就能解决么?”
何锐并没有在意陈德力这位出身工人家庭同志的一些冲动,正义本就是一种冲动,如果对人民痛苦毫无感觉,一个组织内部就会很自然的向着邪恶的方向发展。所以何锐回答了陈德力的问题,“这就需要从法学的角度解决具体问题,但是法律本身一定有其阶级属性。对于现阶段的国家来说,因为强者注定是竞争的胜利者。凡是自称全民党,对所有人都拿出一套规则,无一例外都是坚定的为强者服务的政党。正因为大工业化生产的社会是一个非常新的模式,很容易就会有人提出一律平等的口号,来掩饰他们对于普通人民的厌恶!所以,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社会过渡阶段,一方面,我们的社会头部正在进入大工业化时代,一方面,大部分人民群众没有能力靠自己成为大工业化时代的主流。各个阶层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提出他们的看法,而我们文明党,以及政府,则要有我们的认知。我们的认识就是,现阶段,我们的目标就是最有效率的将全体中国人民推进到大工业化时代之中。这个过程当中的取舍,选择,是非常复杂,而且注定带来无数痛苦回忆的事情。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这个渐变过程时间越短,痛苦就越少,损失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