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连着一拳，林风出拳很慢，但是却很稳，每一拳都重重的打在那人的身上。
于是第一拳，那人的鼻骨就碎了，鼻子顿时塌下去，碎掉的鼻骨深深的刺入肉中，让那人的脸都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全无之前的阴狠之色，林风沉默着继续落拳。
眼眶碎了，牙齿掉了，颌骨碎了，林风的拳很慢，但是却很有威力，不多时，身下那人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了。
围着林风的人们还在不断的落下刀来，林风默默的数着，然后继续一拳一拳的落下。
拳头落在碎掉的鼻子上面，落到破掉的眼眶上面，落到没有牙齿的嘴上，落到粉碎的颌骨上面，一拳又一拳的沉默的落下。
军帐外面的夜阴沉着，秋天的凉风吹过，发出呼呼的啸声，如同鬼号。
半夜，沉睡着的老鬼突然惊醒，因为他感到一个喘息着的人正向着自己的军帐慢慢走来，对于他这种老兵来说，对这种事情特别的敏感。
立刻老鬼警觉过来，一只手向着自己身体一边的一把短匕握去，老鬼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和什么人结过仇，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老鬼可不会退缩，像一匹老狼一般，虽然老了，但是还能咬人，咬的更狠。
只要来人是想要伤害自己的，那老鬼就会让他付出代价。
老鬼手极其缓慢的抓住自己身边的那把短匕，极其小心的握紧，防止发出一点声音来，因为老鬼知道自己已经老了，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很小心。
黑夜中，老鬼的眼睛眯起来，向着军帐的帐门极其小心的看去。
下一刻厚布制成的帐门猛地被推开，一个黑影步子跌跄着走进来。
老鬼的手猛地握紧匕首，但是却立刻抽搐起来，看着那军帐外面走进来的狰狞的黑影，老鬼的嗓子发干，极其不自然的失声道：“鬼！”
是鬼，老鬼在这一刻极其确定自己看到了鬼，因为自己也曾经在二十年前，在自己四十岁的时候，在冬天的草原上猎鹿的时，碰见过只有在传说中才能碰到的恶鬼。
老鬼清楚的记得，那一夜，银月清辉之下，一个黑影靠近了裹着毯子藏在雪地中的自己，那个黑影披散着头发，两只眼睛全是血红色，身上不停的流下血来，有血滴到了他的头上，于是老鬼就很自然的昏了过去。
等到老鬼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老鬼直接吓得回到了自己的部落，然后把事情告诉自己的伙伴，但是却没有人相信，并且嘲笑他，叫他胆小鬼，久而久之，就被叫成老鬼了。
而时隔二十多年，老鬼再次看到了同样的景象。
帐门被打开，外面不甚明亮的月光透进来，把帐门处的一个模糊的黑影照出来，披散着头发，身上是刺鼻的血腥气，如同从血腥炼狱中走出来一般，发出勾魂一般的唤声：“老鬼！”
这一刻老鬼就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手紧紧的握着匕首，但是却没有力量刺出，因为自己整个身体都在抽搐，而那个从军帐外面跌跄着走进来的鬼影却越来越靠近了。
老鬼惊悚，身体不停的后缩。
但是那鬼影却片刻之后就来到了老鬼的身边，靠近老鬼，低声道：“老鬼，借，你，的，弓。”
血从鬼影的身上落下来，落到老鬼的脸上，一滴一滴的落下。
老鬼身体颤抖，半响声音嘶哑的一指角落里面，道：“在……在那里。”
下一刻鬼影闪身到了角落里面，一张弓一兜箭被拿起来，然后阴风吹过，向着帐外走去。
半响，缓过神来的老鬼才有勇气看向帐外，帐外此时正一片漆黑，秋风鬼号般的呼啸着，好半天之后，老鬼自言自语道：“那个鬼影怎么这么熟悉？”
此时营帐外面，送死营的人正叫骂着，怒吼着，向着老鬼所在的行营挥舞着武器冲来。
而一个黑影则沉默着从一个营帐中走出来，背后是不断流下的鲜血。
林风握着手中的弓，嘴角微翘，一根羽箭就搭在了硬角弓上面，弓弦被瞬间拉满，而羽箭则像是一道流星般射出，一箭射中最前面奔跑着的人的大腿上面。
那人一吃痛，立刻摔倒在地上，那人抬头一声痛叫，立刻又是一支羽箭射来，瞬间射穿了他的脸，箭头从一侧穿入，从另一侧穿出，而冰冷的箭柄则是留在嘴中，舌头触到，立刻一股咸涩的味道传来。不由的大恐，不知道这一箭是故意而为还是黑暗中射偏了。
林风沉默着，看着黑暗中还在想着营地行来的人，搭弓射箭，于是黑暗的夜中，惨叫声不断传来，而林风的眼中却是越发的冰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