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气喘吁吁地拉着槐花的手来到了监狱门口。
三婶心急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她想马上就要见到桂花了就向前小跑了两步,来到了一个站岗的小当兵的面前,她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掏出老刘写的探监信要给小当兵的看。
三叔见状急忙松开了拉着槐花的手一个箭步跃到了三婶的面前,伸开双臂挡在了三婶和小当兵的中间。
小当兵的刚想和三婶打招呼,没提防会冲上来一个长着白脑袋五大三粗的汉子,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他慌里慌张地向后退了两步,一边急忙从肩上卸下卡宾枪,一边吆喝道:“站住,不许动!”随后把个枪栓拉得“哗啦哗啦”地直响。
在路上,三叔一直在想,要想见到桂花就凭着老刘写的一封信能行吗?按理说一个副县长写的东西肯定管用,可还要看这信拿给谁看?给站岗的给当兵的看那肯定不行,给他们看了他们还要报告给长官,假如说长官不在家或者说碰见一个愣头青当兵的看了信,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它撕了,然后说是张假条子怎么办?那自己再去找老刘,县党部门口站岗的还是不让进去,假如是进去了老刘又不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得上他,即便是见上了老刘,那岂不是黄瓜菜也凉了,桂花也早就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去了。
他没敢继续往下想,他知道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都能出得来。
临近监狱门口的时候他才想出了一个招数,那就是在这里闹出点动静来,让他们当官的出来。
小当兵的吆喝声和拉枪栓的“哗哗”声惊动了监狱门口所有拿枪的门卫,当班的一边四下跑动着,一边鼓起嘴巴“嘟嘟”地吹起了哨子,呼啦啦一群当兵的都端着枪把三叔.三婶和槐花围了个水泄不通。
三叔见状心里暗喜,心想,我就是要这么个大的动静。他瞪着牛眼样的眼珠子,转动着他那颗白菜样的大脑袋朝四下里张望了一会儿,吓得当兵的都端着枪直往后退,他们不知道今天是遇到是人还是鬼?
三叔转悠了几圈之后便微微地咧了咧嘴,做出了一个“哈哈”大笑的样子。
当兵的听他紧闭嘴唇的“哼哼”声都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
三叔笑完了,忽地从胳膊窝里抽出了“我是爹”的牌子举过头顶又转起了圈。
当兵的眼珠子都齐刷刷地跟着那牌子转悠着。
住了一会儿,一个当兵的把枪筒往上一举对着三叔大声问道:“你是爹?你是谁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