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次来,不是找我买古董的吧.......”
空桑幽幽说道:“你自己都没彻底康复,还要拉上我一起再去调查那个疗养院吗?”
刘正业苦笑道:“本来,我是想将这件事交给梁森部长去解决的。但是上头那边,似乎有人不太乐意。”
空桑一愣:“有人帮忙解决,还不乐意?怎么想的?脑壳瓦特了?”
刘正业的表情也很无奈和困惑:“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不论是上面的处理,还是对外的封锁都很奇怪。”
“上面......似乎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到部长那边。说疗养院毕竟是教内的产业,应该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
“但天主教在九州的信众本身就少。能达到驱魔师数量的就更不多了。如今又牺牲了一些。算了算去,还能出动的,就只有我了。”
“......”空桑感觉自己被一口气哽住了,最终无奈的双手投降:“得了,我跟你去吧。”
“另外,陈涛呢?他回来了吗?”
“没有。他给我发过信息,说回来之后会亲自给我赔礼道歉。现在,他还在茅山闭门思过。”
空桑点头道:“行吧。那就我们两个。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就今天吧。我们先去医院的资料库去查一查那个叫做刘欣雅的女孩。”
......
下午,两人开车来到了这家位于四环的综合疗养院。
进入大厅之中,远远看着导台上所供奉的太医丞印,空桑眉头一皱。
“正业,你确定,这太医丞印有按照我说的,一天三次的烧着清香?”
“没错呀,我跟医院的工作人员嘱咐的很清楚了。”
说着,刘正业叫来了正在导台内工作的医护人员,询问太医丞印的供奉事宜。
“我们都有按照要求,严格执行的。”
空桑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刘正业说道:“你带路,我们先去资料库吧。”
很快,工作人员将刘欣雅的大概情况放在了空桑和刘正业面前。
“刘欣雅,今年十九岁。从十六岁开始住院。所患疾病,抑郁症,病症评级为重度。目前所服药物,百忧解......”
看着眼前的资料,空桑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按照这档案资料上写的,刘欣雅的父亲刘岩和母亲张洁,一个是上京第三中学的数学老师,一个是家庭主妇。”
“平日里,家庭也很和睦。刘欣雅在上学时的成绩也一直很不错。怎么就忽然抑郁症了?”
刘正业摇摇头:“你这是和很多人一样,对抑郁症都有一种误区啊。”
“很多人都觉得,这个病就是想不开、想太多的一种‘矫情’症状。又或者只有大刺激,才会出现症状。”
“但实际上,抑郁症不仅和社会关系、家庭遗传有关。甚至和睡眠、免疫力等都有影响。”
“他们一方面知道自己是生病了,一方面这种抑郁消极的情绪又控制不住。久而久之,甚至会越来越严重。”
空桑想了想:“那你的打算是直接和刘欣雅见面呢?还是先去她家里看一看?”
“我更倾向于先见见刘欣雅吧。”
“那你带路吧。”空桑说道。
刘正业却还是提醒了一下:“但是,待会儿见面之后,有一些词语,你不要用。”
“比如‘你要乐观’、‘你要坚强’,这种所谓的正能量的鼓舞词汇,在刘欣雅这里只会有反向作用,明白了吗?”
“好。”
.....
随后,在医护人员的指引下,空桑和刘正业来到了刘欣雅的病房。
不得不说,疗养院的居住环境还是很好的。
每一个病房最多四个人,最少的是一个人。
刘欣雅的房间内,也只有两张床,房间干净整洁。
此时,这个女孩就坐在床上,静静地画着画。
空桑礼貌地敲了敲门。
刘欣雅却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呃......我这个动作,是不该做吗?”
空桑看向刘正业,却见刘正业也是不明所以。
“您好,请问您是刘欣雅吗?”
刘欣雅没说话,看着刘正业温和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想和你聊一聊,你现在方便吗?”
刘欣雅似是有些犹豫,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问道:“你们......是新来的医生吗?”
“我们并不算是医生,只是应院长的邀请,来给所有的病人做一些资料和信息的统计。”刘正业撒了个谎。
因为很多类似的病人,对医生并不会百分百的信任。这会决定,他们在对话的时候会不会有所保留。
刘欣雅又点了点头。
“请问,你平常一般都喜欢做些什么?”刘正业问道。
刘欣雅回答的声音很低,而且几乎都不看刘正业,而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画板:
“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嗯......大部分时间,就是在房间里。”
“有的时候,我会画画。”
“有的时候,小潮会带我去外面的草坪上晒晒太阳。”
刘正业看了一眼空桑,空桑点头示意,并在笔记本上写上了:画画、晒太阳、小潮三个名词。
“那.....一般你是几点钟出去晒太阳呢?”
“也就下午三四点的样子吧。”
“每次都跟小潮吗?”
“嗯。”刘欣雅似乎有些不安似的,几乎要将头埋到画板里了:“我一个人......会害怕。”
“害怕?”刘正业想了想:“你是害怕.......什么人呢?是医生还是?”
刘欣雅摇摇头:“就......就是同龄人。”
正当刘正业还要说话时,空桑却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下刘正业。
眼神示意下,刘正业这才注意到,刘欣雅的脖子处,还有胳膊肘的部分,似乎都有一些浅浅的痕迹。
心中理了理措辞以后,刘正业这才重新开了个话题:“那你说,你喜欢画画?方便给我看看你的作品吗?”
“可是......可是我画的都不好。”
“没关系。”刘正业笑道:“我也不是什么画家,只是想看看,也算是我们对你的一个了解。”
刘欣雅这才将画板递了出去,自己则恨不得将头埋在膝盖上,似乎非常不愿意和陌生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