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过大,就算带着帷帽也会被风吹起,所以沈重澜就舍了帷帽,招摇过市,自然也成了鲛人觊觎的对象。
“那位漂亮哥哥,要不要带我走呀。”有一只大胆的鲛人,他扑通一声钻到沈重澜眼前,眨巴着海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沈重澜你,说话也是充满稚气。
本来鲛人的容貌就实属上等,而眼前的鲛人却比其他的鲛人更加优越,他的眼眸是碧蓝的大海一般纯正的颜色,鼻梁挺直,两片饱满的嘴唇如同花瓣一般鲜艳。特别惹眼的是他两个耳鳍,上边细小的绒毛可见,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格外扎眼,看起来十分柔软。
沈重澜:鲛人的耳朵不知道摸起来是不是跟顾轻舟的一般柔软。
“师尊,莫要理他。”似乎是看到沈重澜眼中对耳朵的痴迷之色,顾轻舟将他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冰冷的眼刀不断射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鲛人。
“漂亮哥哥,你这个朋友好凶哦。”那鲛人撅起嘴巴,对顾轻舟十分不满。
沈重澜闻言失笑,他细细琢磨鲛人说带他走的含义。在寻偶季节,鲛人的欲-望会异常浓烈,于是会在海面上寻找合眼缘的对象。若是找到了,就让对方带走他,找个合适的地方去交-配,排解自己旺盛的欲-望。
可是自己是男子,而从这鲛人刚刚的称呼他也知晓,那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沈重澜不动声色地往左边一挪,终于能和鲛人对上,他桃花眼笑意盈盈,“小鲛人,我是男子,不能带你回去,你还是另外找合适的姑娘吧。”
“不,”鲛人被拒绝了,也气鼓鼓的,圆润的脸颊鼓起,像个河豚,“我就要你,这里你长得最好看。”
沈重澜有些语塞,这鲛人十分单纯,他也不知道如何告诉他男子之间是不行的。
“师尊,别跟他废话,我们走吧。”顾轻舟脸色沉沉,攥住他细瘦的胳膊,就要走。
沈重澜被他抓得很疼,眉头蹙起,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安抚他,“小舟,为师手疼,你且放松些。”
顾轻舟看见他脸上吃疼的痛色,才如同烫伤一般撒开手,自责的垂下眸子,不再言语。
“漂亮哥哥,你这个朋友好粗鲁哦。你带我走吧,我会对你很温柔的。”鲛人笑嘻嘻地望着他,满脸狡黠,两个耳鳍还时不时抖动一下,将上边的水珠抖落下来。
他似乎想起沈重澜的回答,突然恍然大悟,“漂亮哥哥,你喜欢男子还是女子?我都可以哦。鲛人不像人类有固定的性别,我可是时男时女,可男可女的哦。”
说着他便往海里钻,沈重澜看见他蓝色的鱼尾,鳞片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那鲛人一下子又探出水面,这次容貌有了变化。依旧是海蓝色的眼珠,但是脸庞接近圆润,鼻梁不再锋利,更显出妩媚之态。他歪着头,扑闪着耳鳍,问道,“漂亮哥哥,你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呢?”
而沈重澜有些局促,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本以为以顾轻舟对鲛人的敌意,会催促自己走,却见他只是淡淡地望着自己,墨黑的瞳仁掺入了粉碎的日光,静静地等待自己的回答。
沈重澜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他从未体验过情爱,对此一直都是懵懂无知的状态。他唯一能确认的是,师门和顾轻舟是他的牵绊,而他从未想过让别人进入自己的生活,就算是眼前美丽异常的鲛人,也从未心动过。
“漂亮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呢?”那鲛人见他许久不回应,急急催道。
沈重澜蹲下来,和那双蔚蓝的眼眸对视,温声道,“哥哥无法带你走,这是肯定的。不过哥哥有问题想要问你,你可知去哪里能找到鲛珠呢?”
而那鲛人从被拒绝的痛苦,突然转化成了恐惧,冰蓝的眼珠睁大,嘴唇不断颤抖,“漂亮哥哥不要去找鲛珠,它太可怕了,你是打不过它的。”
“它是谁?”沈重澜望着鲛人突然失去血色的唇瓣,忍不住安抚地摸摸他的鱼鳍,叹道果然如同自己想象那般的柔软。却不知身旁的顾轻舟却冷了脸色,周身的气压骤降。
而那鲛人受了安抚,才渐渐你平静下来,苍白着一张小脸,嗫嚅道,“漂亮哥哥就不能不去吗?它很可怕的,我们都不敢靠近它。”
“它究竟是谁?你慢慢说,别怕,哥哥法力很高强,不会受伤的。”沈重澜似乎怕他不信,指尖萦绕着蓝色的微光,投向一片海域,炸起无数鱼虾,温声道,“这是哥哥给你的礼物。”
他知道鲛人以海中的鱼虾为食,果然那年幼的鲛人见了,脸上的惊惧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现在能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