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那顾轻舟将他的双手束到头顶,修长的手指擒住他削瘦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以后可以不要再见他了吗?”顾轻舟说起他的时候,眼神有一闪而过的失落,随后就消失不见,只剩下奔涌的怒意。
“他?”沈重澜有些懵然不解,随后又意识到他说的是莫欢,还不知死活道,“为何不能见,莫欢此人性格还不错,值得深交。”
“深交?”顾轻舟嗤笑一声,擒着他下颌的力道越来越重,甚至在那光洁的脸上留下红痕,凑近他耳朵,暗讽道,“就像我们之前那样吗?”
还没等沈重澜反应,他自己先否认了,冷笑道,“哦不,我们那不算深交。不过既然师尊喜欢深交,那弟子便给你便是。”他一只手制住沈重澜挣扎的手,另一只挑开他衣襟,目光意味深长。
“顾轻舟,你立刻给我放开。”沈重澜在挣扎间鬓发凌乱,气息不稳,脸颊因为羞愤而殷红一片,如同待摘的樱桃。又因着顾轻舟的行为乖张,不像寻常所为,他气得将嘴唇都咬破了。
顾轻舟贴在他修长的脖颈上,细细舔咬他下颌,那沈重澜浑身随之一振,怒骂道,“逆徒尔敢!”
他清澈的瞳仁瞪大,颤动的眼睫如同扑闪的蝴蝶,透露着他的难以置信,顾轻舟这般所为,跟登徒浪子有何区别。
而那顾轻舟则是不疾不徐地在他纤细如天鹅一般的脖颈留下红痕,对沈重澜的威胁不痛不痒,伸手袭向了他的腰带,“弟子有何不敢。”
沈重澜见他身上喷发的魔族气息都要将自己吞没,只得按下心中的怒火,哄道,“小舟,你如今被魔性控制了,快屏气凝神,默念清心诀。”
顾轻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朦胧了沈重澜精致的侧脸,让他翩翩然如同月中仙。而他心底阴暗的声音就告诉自己,今日就要将这月中仙囚在怀中,永远不放他离开,永远不让他看到别人。
那声音不断地说,你看啊他这般美,迟早要沦落到强者的床-榻上,那为何不能是你的呢?快撕-碎他,占-有他,让他轻声哭泣,永远不敢再想起那个心上之人!
“顾轻舟,你现在立刻将为师放开,为师可以既往不咎,我们还跟以前一般。”沈重澜见他隐隐有入魔之态,不禁缓声劝道,“不要让为师对你失望。”
失望吗?这句话像是一个密钥,触动了顾轻舟某根紧绷脆弱的神经,他压下心底的渴望,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自己怎么可以让师尊对自己失望呢,师尊明明对自己那般好,他这般想,那些揪心的妒意,耻辱的恨意,爱而不得的苦意,都随之散去。
顾轻舟就如同一只茫然的巨犬,想要亲近主人,他将脸逐渐贴近,和沈重澜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堪堪缠绕在一起,空气中都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沈重澜能看到顾轻舟浓密的眼睫下幽深如海的眼眸,不知何时顾轻舟已经高过他许多,一只手可以轻易地控住他。倔强的下颌线如刀削刻斧,那张俊逸遍布疤痕的脸不断地贴近,直到自己的心跳也乱了序。
不行,怎能如此?顾轻舟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怎能心动?多年来受到的正道教育告诉沈重澜不行,但是他的心又在不断的跳跃,如同乱了序的沉钟,不在固定时候都能响起。
顾轻舟一开始吻得很轻,如同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沈重澜唇上,他松开了钳制沈重澜的手,双手虔诚地捧着沈重澜的脸颊,轻轻将温柔的吻印上去,轻轻舔舐,舌头试图挑开粉红的唇瓣。
“顾轻舟,你疯了吗?”沈重澜终于从思绪中反应过来,他被缚的双手狠狠推开了顾轻舟,微微喘息,克制不住狂乱的心脏。
他披散着细软的发丝,桃花眼氤氲着水雾,红润的唇被疼爱过后有透亮的水光,窗外的月光投在他清冷的脸上,柔软的黑发堪堪遮住了他侧颜的棱角,雌雄难辨,让他更像夜里横行的魅-妖,勾得人心乱如麻。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哪怕是那般亲近的夜里也从来没有过,因为沈重澜不许。顾轻舟被推得往后一退,愣愣地抚着自己的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自己无数次梦见和师尊唇齿交融,相濡以沫,今日终于是如愿以偿了,但师尊却说自己疯了。
他有些舍不得那微凉的唇瓣,指腹在那唇上细细磨挲,垂下的墨黑眼眸有委屈,也有求而不得的痛楚。他想起这些年埋于地底的晦涩情愫,不知何时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只喃喃开口,“是的,弟子是疯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当初将我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