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调了几个音,抬头问一声,“想听吗?我谈给你听。”
“好啊。”玲儿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随意的主子,一点架子也没有,对下人也极其温和,从不打罚下人。要是温姑娘能做她们的二少夫人的话,那该多好,只是现在二少爷要娶西坞城的大小姐,想到这玲儿忍不住为温言抱不平。
温言玉手请拨,一串清澈的琴声便传了出来,如同泉水流畅,犹如月光倾斜,带着淡淡地空旷,又带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忍不住心出一种凄美之感。
魏冥堇站在院门口,视力极好的他,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门口抚琴的温言,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雪白的脖颈上带着一条蓝色的玉石,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一条天蓝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那双玉手在琴上轻轻地弹着,他见过温言经常保养琴,也知道她喜欢收藏琴,但从来没有见过她弹过,第一次听她的琴音,竟然是如此美妙。
一曲既终,温言弹奏最后一个音符,一旁的玲儿听得如痴如醉,拍手叫好,“温姑娘,您弹地真好听!”
温言很久很久没有弹过琴了,有多久,好像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是她母亲去世之后,还是她遭受背叛从鬼门关回来之后,温言从不感伤,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想弹琴,弹这首她母亲最爱,也是她最爱的曲子。
“温姑娘,您弹的是什么曲子啊?”
“这首曲子是我母亲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它叫《忘归》。”温言像往常一样,轻轻擦拭着琴弦,声音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忘归忘归,何时归。”这是她母亲生前谱写的一首曲子,写给她的爱情和一生。
“《忘归》。”玲儿将名字在嘴里念了几遍,说道,“奴婢听都没有听过这首曲子。”看向温言的眼里都是崇拜,这样有才又长得像仙女一样的人儿,只能做妾。都忍不住为温言惋惜。
温言轻轻一笑,霎那间,如同四月芳菲尽开,一抬眸便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笑容微收,不过又很快挂上了以往的笑容,对着魏冥堇说道,“没想到,堂堂魏二公子喜欢听墙角啊。”
玲儿顺着温言的目光看去,只见魏冥堇站在那里,吓得她忙福身行礼,魏冥堇抬手示意她出去,玲儿担忧地看了温言一眼,见其对自己笑着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本公子需要偷听嘛,那是光明正大地听。”魏冥堇掀袍坐在了温言的旁边,自顾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双如同星辰一般泛着冷光的眸子看向温言,声音依旧带着寒意,“从来没有听过你弹琴,不管是在明月阁还是在鹰水城。”
温言秀眉微挑,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是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如同玫瑰花瓣一样的娇唇微启,半真半假地说道,“在明月阁,除了阿珣我就是主子,不用弹琴卖笑,自然不用弹,在这儿,更用不着,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弹首曲子助助兴。”一双多情眸看向魏冥堇,“等到魏二公子大婚之时,本姑娘也可以给你弹琴助兴,就当作这些天在鹰水城吃喝的报酬了。”
见温言若无其事地提到自己大婚,魏冥堇的眸子一沉,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加阴沉,“你很希望我成婚?”
大哥,不是我希望你成婚好不好,是你自己想要成婚的,怎么又把事情推到我的头上了。
温言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又对魏冥堇说道,“魏公子啊,成不成婚好像是您决定的吧,这跟我希不希望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啊。”
“你好好休息。”
魏冥堇看着温言那张绝美的小脸,心中仿佛憋了一把火,冷声说了一句话,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温言对着魏冥堇背影耸了耸肩,看着魏冥堇高大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了。随即温言又自顾地哼起了小曲儿。跟她有什么关系,早晚她就要走的,这样想着,温言又发起了呆,竟然不知道一道身影渐渐靠近,直到自己的面前突然一暗,温言才察觉,抬头一看,一张和魏冥堇有几分像的脸映入了眼睑,与魏冥堇不同的是,来人一身青白色的锦袍,长身玉立,眉目如画,眼中毫无半点戾气,反而是温文尔雅的,只不过温言很不喜欢他身上那种气质,虽然他看起来很温和,但是温言觉得魏冥堇更真实一些。
“哟,我这儿是吹的什么风,送走了一个魏二公子,又来了魏大公子。”温言信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我这儿可小,装不下两位大佛。”
魏冥罗听了温言的话,爽朗一笑,“温姑娘果真是伶牙俐齿啊,怪不得二弟这么喜欢你。”
“大公子此言差矣,二公子可是要成婚的人,您这句话说给我听不要紧,本姑娘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若是被这未过门的二少夫人听见了,二公子可就有的受了。”温言浅笑盈盈地说道,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娇羞,更没有魏冥罗期待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