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郡主脸还未完全消肿,精致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宋瑜琏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床前,目光掠过她有些红肿的脸,淡漠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次心疼,响起第一次与她脸面,她爬上那棵高高的榆树,从斑驳的光影中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清脆的问道,“你就是宋瑜琏。”那是第一次有人直接问他是不是宋瑜琏,而不是称他为太子,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干净的笑容。后来他才知道,她是清扬县主的养女,圣上亲封的洛安郡主。
他是当朝太子,九岁便被立为储君,受尽恩宠,可是同时也受尽的寂寞,他从小就被告知他是未来的储君,不能像长宁公主那样肆意张扬,要学会敛去自己的喜怒哀乐,做一个让别人琢磨不错的帝王,一开始他还有恩爱无比的父皇母后,可是他渐渐的长大,父皇后宫里的人越来越多,父皇和母后之间仿佛形成了一堵墙,越来越远,而他在这皇宫之中也渐渐地没有了温度,直到眼前眼前的这个女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霎那间他的世界春暖花开。
洛安郡主在在睡梦中,感觉到一股炽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幽幽醒来,迷糊之间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自己的床前,瞬间没有了睡意,迅速摸出一把匕首,冷声问道,“谁?”
宋瑜琏目光紧锁着洛安郡主,说道,“是我。”
听到是宋瑜琏的声音,洛安郡主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瞬间又恢复了戒备,清冷地声音问道,“太子殿下半夜三更不在东宫睡觉,夜探本郡主的闺房,还真是好兴致啊。”洛安郡主起身将棉被紧紧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宋瑜琏轻笑一声,“我来看看你的伤势。”现在他不是太子,只是宋瑜琏。
“有劳太子殿下费心了,好了差不多了。”洛安郡主没好气地说道,
“若是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你是我唯一的妻,你会愿意和我待在皇宫里吗?”宋瑜琏突然问道,洛安郡主心突然慢了半拍,笑道,“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喝醉了,还是记性差,前不久你不是还说对本郡主没有非分之想,更何况我已经跟您说明白了,您怎么还问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会不会?”宋瑜琏还是处于懵懵懂懂的少年,十二岁的年纪,就是这样想抓住自己手里唯一的阳光,让她留下,让自己的世界不在是灰色和孤冷的。
洛安郡主微收笑容,说道,“不会。”皇宫太过于冷了,我还没有做好跟你一起走下去的准备,清扬县主的事情在她的心里种下了根,拔也拔不掉,她不相信皇家的人,看看皇后娘娘就好像看到了未来的她,这种日子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她宁愿没心没肺地活一辈子,完成遗命,也不想被那个华丽的大金笼囚禁。
宋瑜琏眼睛里的星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慢慢地起身,背对着洛安郡主,片刻后,说道,“今日就当孤从来没有来过,郡主是孤唐突了。”他再一次恢复往日的孤冷,大步走出了洛安郡主的房间。
“郡主,您……”碧落从暗处走出来,看到洛安郡主失神地瘫坐在床上,忙将被子披在她的身上,说道,“您这是何必呢。”
“京城永远都是一个是非之地,当初娘亲选择从青川回来,是为了报仇,她坐到了,一步步爬上高处,可是在这高处之上有很多食木的虫子,让你猝不及防,我没有娘亲的魄力,为没有娘亲的杀伐果断,京城从来不属于我,十年前就不属于,十年后同样也不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何必要逆天而行呢。
碧落叹了一口气,看着背对着她的洛安郡主,转身消失在房间里。
春节将至,皇后娘娘却病倒了,御医院束手无策,迟迟不肯见好,四皇子闹成一团,玄睿帝大发雷霆,命御医院若是治不好皇后娘娘的身体全部陪葬。
唐凤初喝了药,见尔雅眼睛红红的,沙哑着声音问道,“你哭了?”
尔雅忙别过脸去,擦干眼泪说道,“没什么,刚才来的时候被风迷了眼睛。”
“娘娘,您一定要赶紧好起来啊,这几日长宁公主天天来凤栖殿,每次都要等您睡下她才离开的,四皇子也懂事了不少,有乳母嬷嬷带着呢,还有圣上,他昨晚陪了您一晚上直到天亮才离开去上朝了。”
唐凤初对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话的尔颂笑道,“你怎么变得跟尔雅一样,变得这么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