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恬没在意,带着玄晴去找乐姿两人。
抬脚进亭子,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乐姿和钱诗颖都站起身迎过来。
“你怎么来这么晚?”
“就是,等了你好久。”
路恬脱掉披风,一手拉着一个坐到圆桌边,“我想着来了也是在这坐着,挺无聊的,就多睡了一会儿。”
“你真是,这么喜欢赖床。”乐姿笑着道。
路恬不回应,转头看向钱诗颖,“你的身体可以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钱诗颖拉着路恬的手,眼底带着水色,一脸感激,“恬恬,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才跟着母亲过来了。我想谢谢你,谢谢你让皇后收回圣旨,谢谢你让太后松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逼迫我成亲。恬恬,真的......”
钱诗颖说着话眼泪就要流下来的样子,路恬赶紧出声打断她。
“好了好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引起的,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我都没道歉,你也不许说谢谢,听到了没?”
钱诗颖笑着,努力把眼泪压回去,“好,听到了,不说谢谢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你现在没什么心思了,以后就好好养着身子,不要想太多。”
“嗯。”钱诗颖应下,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路恬一眼,抿唇。
路恬看着,神色微动,“想说什么?”
“没。”
乐姿摇头,嗔怪的道,“诗颖是怕我听到吗?”
钱诗颖摇头,“不是。我,我只是,只是......”
路恬也不为难她,替她说了出来,“你是想知道我哥哥现在如何,对吗?”
钱诗颖微微低头,垂眸,遮住眼底压抑的情愫,“是。他身体如何了?”
“哦?你只关心我哥哥的身体,难道就不关心他的心情?”
钱诗颖垂眸不语,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怎么可能不关心呢?
她关心,可,她没资格。
路恬叹气,脸上笑意收敛,“诗颖,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一旦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
钱诗颖嘴角一丝苦笑划过,语气轻轻,“恬恬,我不能那么自私的。你知道我的身体情况。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不能恩将仇报啊。”
“说什么呢?怎么会是恩将仇报?你若是那种人,我哥哥肯定不会喜欢。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接近我哥哥半步的。”
钱诗颖听言,无所谓一笑,“恬恬,你不用安慰我,我真的没事。只要你哥哥的伤快点好起来,我心里的歉意也就会少一些。”
路恬叹气,和乐姿对视了一眼,“你,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不嫁人吧?”
她不是勉强钱诗颖,而是这个时代对女子太过苛刻。
她不希望钱诗颖被大家指指点点而已。
钱诗颖摇头,“不嫁人也没什么不好。”
“你......”
钱诗颖抬头,脸上笑着,“恬恬,说真的。你会希望你哥哥将来没有子嗣传承吗?”
路恬挑眉,“我无所谓啊,他自己想开了就行。在我看来,孩子就是麻烦。你看路家的几个孩子,惹出一堆事情,还要路老爷跟着收拾烂摊子。是不是麻烦?”
“若是没有子嗣,清闲的做着大老爷,一心升官发财就好了。”
钱诗颖和乐姿对于路恬段话表示无语。
“就算这样,等将来你老了,总得有人给你养老送终吧?”
路恬抿了口茶,摆手,“这个更没用。你看哪家老人病了,是孩子亲自喂药喂水的?还不都是差不多意思意思,剩下的都交给贴身的下人来。至于送终,人都没了,他再怎么哭也活不过来了,有什么用?”
钱诗颖和乐姿听完,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是,这说法怎么听都有点无语。
“哎~你可以不在意,我却不能不为路家想。而且,我也不能让你哥哥为难。”
她心里已经想的很清楚,也想开了,她不会嫁。
路恬也不劝说,“行吧,这事你自己作主,我不管,可以了吧?”
乐姿看钱诗颖伪装着坚强,关心的问路恬,“你哥哥最近怎么样?”
“这个嘛~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心情不是很好。”
钱诗颖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不过,她也没办法。
她现在不出现才是对路言最好的。
“这心情是没那么容易好。”
路恬跟着叹息,“是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好了,别说这些了。乐姿,我听说你很快就要和侯府世子定亲了,确定哪日了吗?”
钱诗颖心里不舒服,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路恬听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要定亲了?”
“嗯。半个月后。”
“这样的话,我要给你准备礼物才行,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乐姿脸上笑着,眼底却并没有笑意,更没有即将跟心爱之人定亲的那种喜悦感。
“什么都不用准备,平常的东西就可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乐姿随意的说着。
“怎么不是大事?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自然要隆重一些。”
钱诗颖上次虽然因为侯府二公子想不开。不过,宣阳侯府的世子爷为人稳重,还是乐姿的未婚夫,她也是抱着祝福的心态。
路恬则是看出了乐姿的异常,这亭子周围也没有外人,路恬便不绕弯子,“乐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有别的想法?”
乐姿弯唇一笑,“没有,我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呀?祖父和母亲都安排好了,我照着做就是。”
钱诗颖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乐姿的情绪不对,“乐姿,你......”
“我没事。京城大家小姐不都是这般过来的吗?找个身份相当,家世相当的人嫁了好好过日子就是。”
路恬听着,拧眉,“你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消极的意思。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宣阳侯世子对你......”
“没有。世子爷人很好,对我也没得说。只是......”乐姿犹豫了一下,轻轻一笑,“大概是我太紧张了,毕竟是终身大事。”
“确实,婚前焦虑症。”
现代有这样的人,在古代虽然没有这个词,但也不乏有些人会有心里压力。
“婚前焦虑症?”
钱诗颖两人对这个新鲜的词倒是很好奇。
“其实就是紧张。”路恬不好解释,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钱诗颖抿唇一笑,看了一眼乐姿,“紧张的话,是不是也代表重视?若不然,就不会有任何情绪了。”
“差不多。乐姿,你放心,等你定亲的那日,我们一定会去陪你。你只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迷倒宣阳世子就好了。”
乐姿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不紧张就是了。咱们去划船吗?我看端亲王府的湖还挺大。而且,湖面上有一层薄薄的冰,船只划过破开薄冰的声音特别好听,我还挺喜欢的,你们陪我去吧,好不好?”
路恬和钱诗颖看乐姿不愿聊这些话题,自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