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好名字啊好名字。徒弟呀,赶明儿师傅我老了懒得动弹了,你就把这长春宫给师傅买下来当个修行的地儿吧,最好在旁边搭个棚子,就叫----白云观吧!”张十三嘻嘻哈哈地道。
自打听那店小二说这处破烂荒凉的行宫旧址名叫长春宫,张十三便一脸坏笑。
这也不怪,本来丹鼎派全真教的祖庭所在,便唤作长春宫,乃是因当年掌教丘处机号长春子而得名。后来长春子飞升后,其弟子便将东下院辟为奉侍长春真人的道堂,称作白云观。
元末时长春宫毁于战火,洪武时重修,因其损毁严重,便改在白云观基址上重建,自此全真一派,遂以白云观为祖庭。
今日张十三忽然闻得在这永平地界,居然还有一个长春宫,又是衰败至此,不由大生兴灾乐祸之感。他还口放阙词道,凡以长春为名的,都是春风一度便衰败不堪,可见其名大是差劲。
“师傅取笑了,这长春宫乃是辽时契丹行宫,若论得名之时,还在全真派立教之前,与那白云观更是相距甚远了。 ”梅清熟知经史,自然知道长春淀行宫所由自,见张十三一脸得意,便出言解释。
“管他早还是晚,反正现在不光荒得没法看,还被一群邪教小人占了,弄得乌烟瘴气,不管是皇帝还是道士,起这个名肯定是不吉利。”张十三拿出专业测字算命人士的派头,大讲这“长春”二字阴阳不合、八卦不协、五行不顺、理气不通,总之是不合他的心意就是了。
梅清见张十三说得口沫飞溅,心中暗暗想到:“我这师傅也不知在全真手下吃过什么亏,居然连人家祖庭都讨厌上了。”口中自然不会去触张十三这个霉头。在一边作出诚恳求教的样子道:“师傅,为什么咱们不去昨夜那教主进的宅中去查看,非要先来这长春宫中看看呢?”
张十三闻了梅清发问,不由大是得意。拉足了师尊的架子,手捻稀稀疏疏地几根胡子说道:“这其中自然大有学问,清儿你入门尚短。少走江湖,当然是不晓得了。眼见得昨天那大教主。不过是个泥胎木像,担个教主的名儿,其实管不得正经事儿。\\\\\便是进了他住的地儿看来看去,怕也看不出个究竟来。这长春宫荒废已久,忽然传出闹鬼的事来,与那鱼骨庙如出一辙,其中说不定便有些联系。因此咱们便先到长春宫中察看有无蛛丝马迹,决是英明不过。”
梅清听了。也不由佩服自己这师傅看着糊里糊涂地,其实看事甚明。侯申也在一旁道:“张真人这番讲得明白。我还以为是因为青天白日的,不方便入宅查看,这才先来这边踩盘子呢。”
张十三越发得意。呵呵笑道:“你这小子做贼惯了,做此想自然不稀奇。却未想到,咱们修行之人,若说隐藏身迹,白日夜晚,能有多大的差别。猴小子,你虽然是江湖中人,既然跟了梅清混。少不得日后也有机会学上几手道法。这做事地习惯。却是应当改一改才是。”
侯申听了自然只有点头的份,梅清心中却未以为然。当时自己费了大力气收服侯申。看中地就是他这一身功夫。道法道术,自己虽然不算甚强,但总还入了门,日后自然有机会提高。 但是否道法修为高了,寻常武艺便再无用处,梅清却不做这般想法。
最简单的例子便是那锦衣卫的宝库,寻常修真人士束手无策,偏生侯申便来去自由;那夜遇上的那个僵尸杨最,不三不四二人都没什么办法,最后也是自己相助下侯申一击得手。可见修真也不是无所不能,武艺更非是一无是处。
当然梅清也想到过,既然侯申跟随自己,若能将自己所学的符之学,与侯申的身手结合起来,应该更是能发挥出作用来。比如说若能有一张遮掩灵气的符,再加侯申那肉眼难见的隐身之法及偷袭之技,只怕炼气以下地修真,都难逃一劫。
只是此时说这些为时尚早,不过是梅清心中暗暗打算,并没有对任何人言讲。
长春宫的所在,距离长春淀镇上尚有数里,位于镇子东南方向。
就在长春宫的脚下,原来是一个大淀,名字便唤作长春淀。那长春淀小镇名字,其由来也是在这大淀。只是后来大淀渐渐淤积,逐渐给分成了东西两部,当地人分称之为大长春、小长春。
这长春宫便在小长春的角上,坐北朝南,占地足有十几亩。只是后来朝代更迭,渐渐为乡人所侵,只留下主殿所在地正院,也已经是屋倾墙圮,破败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