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真一边全力操纵戮灭簪狂追不舍,一边满面笑意,尤其看到张十三吃惊的表情,更是得意非常。
“荒唐!”张十三吹胡子瞪眼:“干什么放着师傅我纯正天师炼器不学,和老光头学什么心炼!不过这东西炼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苦大师却微笑道:“老衲未曾教过,梅清得之于心。”
张十三“哼”了一声,却把那件星玄金“换影”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面色有些沉凝地道:“梅清,这东西是你自己想出来吧?”
其实他心中自然明白,自己这个徒弟大概是和画符一样,又在炼器中有了些新点子,做了这件东西出来。这般一问,不过是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罢了。
“是呵,怎么样师傅,您觉得还过眼么?”梅清笑嘻嘻地道。
张十三并未随着梅清之言而放松表情,却叹了口气道:“梅清,你天资过人,无论作符炼器,都大有灵巧,本是好事。只是如此一来,难免道基不实,于将来修行,却是无益。”
梅清一笑,却没有接口。
事实上这次炼器,梅清有了些自己地想法。这些日子以来,修行上的事,自然只是张十三说,自己听地份。毕竟自己这点道行,实在是比着张十三这种人老成精的家伙,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这一次炼器地经历,事实上是梅清第一次认识道,其实张十三的观点,并不一定是完全正确,至少说,并不一定完全适用于自己。
梅清的修行经历,不只与张十三完全不同,只怕与这世间任何修行者有大不相同。而且他所修行的功法,也偏离了各门派的功法之外。
偏偏他是从来无门无派,一个人凭着自己地天赋、见识以及些许误打误撞的运气,一路走到了现在。
现在当他用自己地实践证明张十三的炼器理论并不完全适用于自己的时候,虽然知道张十三说地,必然是众人公认的至理,但心中却并不觉得这至理就正确到完全不可改变。
就象自己学习符的经历一样,其实道术。也许并不一定就是那么回事。
许是看出梅清心中并不是完全认同自己的观点,张十三并没有象平时一样教训梅清,却难得认真地举起手中的“换影”,端详着道:“小子,是不是不太服气?嗯嗯,按说这东西,炼得确实大出我意料之外。苦光头不说,其实我也知道,你这手法,既不是咱们天师门的。也不是他华严宗的,居然还把阵法用到了里边。定然又是你自己鼓捣出来地罢?你这小子,总是能让人吓一跳。”
原来梅清这件东西。乃是结合张十三地炼器手法、苦大师留在那串念珠中的心炼之术,以及前几天曾经用过地法阵之学,作出来的这么一个东西。之所以刚才梅清能瞬间闪现,关键便在于在这件“换影”地背面,印上了一道九宫八卦阵法。配合心炼之术,梅清在法器上神念到处。便可启动法器,移动到相应的阵位上去。这等以法阵入器地做法,张十三、苦大师二人都没曾见过,今日一见,自然都在为惊讶。
法阵向来用于大形上,更以阵眼为基,在一件小小法器上,根本是不可能施展得开的。但梅清这件东西用得甚巧,根本没有做成完全的法阵,只是将这法器本身。作为一个不完成的阵眼一般。在以材料自身的灵气支撑下,投射出一个不完整地阵图。再结合自身神念的指引,这才出现了身随意动地效果。
张十三、苦大师都是识货的人,见了这东西,几眼就看出端底来,也不得不暗道这小子的脑袋里,也不知是怎么长的,偏偏能做出这些个奇怪的东西来。
张十三发了会呆,这才将那“换影”扔给梅清,有些郁闷地道:“从一开始,史老酸就说你不会走和我们两个老家伙一样的路,这并没错。只是世上大道,总是有个大致方向的。你若想别开生面,总须先摸清的先人的路数,然后方可走得平稳。你这走来走不稳,就想学着跑了,现在看似占了便宜,只怕早晚是得摔跟头的梅清看张十三言语颇为恳切,全无以师傅来压人地架式,更不象平日连打带骂,知道这次张十三确是怕自己走了歪路,这才如此认真地教导自己。只是这件事上,梅清又不愿只依着张十三地思路去走,想了想才道:“师傅,您这番意思,梅清自然记在心里。只是您也说过,炼器本也是小道,在这里试着新花样,想来也影响不到修行太多吧?符之学,您也看到我没敢取巧,炼器这边,您就容我自己玩玩吧。”
张十三听了,也觉得梅清似乎说得有些道理,也只得叹息不语。苦大师却微笑道:“大道小道,总是一般。生处灭处,才是根本。牛鼻子你这回,怕是要徒弟给你上一课了。”
张十三眼睛一瞪道:“苦光头你知道什么?少拿你们佛家这些套话来说嘴。梅清炼的这东西,怕也你们宗里也没有吧?”
苦大师先是点头,然后也摇头叹息道:“唉,可惜,可惜。”
苦大师可惜地自然是梅清只是个俗家弟子,终是入不得华严正宗了。
张十三想了想,这才道:“罢了,梅清你既然有这心,我也不多约束你。只是符之学为道术根本,至于炼器、阵法,都由得你胡来,且不可为了这些边边角角的东西,误了根本修行。梅清笑道:“师傅且放心,徒弟怎么会丢你的脸呢。只是这炼器材料,着实有些欠缺,师傅既然指点已毕,是不是……二位师傅,你们都忙着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