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郎中一进厨房,眼睛便定在穆一瑾手里的银针上。
他二话不说,转头返回屋,又拿了一根银针过来。当着大家的面,再次把银针伸进陶罐。这次拿出来时,银针还是黑的。
“这罐油有问题。”余郎中道。
里正也进了厨房,他疑惑的道,“油怎么会有问题?”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问朱守义家人才能知道。
周氏被人扶了过来,她看了眼油罐,执意说道,“不可能是油的问题,就是蘑菇,我家守义他们四口人就是吃了毒蘑菇。”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和师父就回去了。”穆一瑾道,“就算你们吃的是毒蘑菇,那也不关我的事!第一,蘑菇不是我教你采的,第二更不是我让你吃的!”
她拉着余郎中出来,背上药箱就往院子里走。
就听屋里有人喊她,“穆杨花,你先别走,老朱家的儿媳妇叫你呢,你快进屋看看。”
穆一瑾吸了口气,转头进屋。
左月茹道,“杨花,你说是油有问题?”
“是。”穆一瑾道,“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家那油是在哪里买的,或者是那装油的陶罐以前装没装过其他东西?”
左月茹脸色变了几变,似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要是想起什么,赶紧说啊!”里正媳妇一脸焦急。
“那罐子以前是泡凉薯种子的,当时菜园子里的菜生了虫子,用来药虫子。后来家里去买油,没地方装,就把那罐子刷了,用来装油。”左月茹说完,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然后,她努力在屋子里搜寻了一圈。
疯了一样的问道,“刘淑波呢?她在哪里?”
张大虎一听有人找他媳妇,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刘淑波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他还记得前面朱向阳和左月茹的话,不满的隔着窗户问道,“左月茹,你找刘淑波干什么?”
“干什么?”左月茹道,“大虎哥,做人得讲良心,我们家之所以去采蘑菇,都是刘淑波撺掇的。她明明跟着我们一同去采了不少,怎么我家吃了,你们家却一个蘑菇都没吃?她这不是明摆着要害我们吗?”
里正媳妇道,“月茹,你说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这事容后再说。你现在身子还虚,先保命要紧。”
她说完,又问穆一瑾,“杨花,绿豆汤还用不用再喝?”
“喝,尽可能多喝。”穆一瑾道。
里正站在院子里,对着余郎中道,“老哥,你不能走啊!朱守义两口子,还没醒呢!”
余郎中道,“解毒丸,已经给他们吃了。只能接着灌绿豆汤,别的我也无能为力。”
正说话间,屋时有人惊叫了一声,“醒了,醒了,朱守义醒了。”
余郎中大步进屋,先给朱守义把脉,然后道,“人是救回来了,再给他灌点绿豆汤,催吐。”
有人拿了绿豆汤让朱守义喝。
余郎中回头给他媳妇再次把脉,见脉搏已经弱到忽略不计。他脸色大变,赶紧上前翻了翻眼皮,道,“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