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处的疼痛,让郑月娥轻哼一声。
血液从她的脚踝流出来,裤角湿了一大片,然后又顺着大腿蜿蜒到她的腰际,小腹,胸前,最后流到脸上。
刺鼻的血腥气,让她作呕,几次想吐。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冷,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她迷迷糊糊的,意识正在渐渐远离。
忽然,伤口处又传来一阵刺痛,那人又在刚才的地方补了一刀。血液又多起来,她感觉到了血液流出来时的温热。
“我真的不知道。”她喊起来,带着哭音。
“你会不知道?你骗谁呢?再不说,你就等着在这里失血过多而死吧!”郁苍凉故意将刀子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郑月娥只觉得一阵一阵眩晕,还有身上那种血液流过的触感,像是有一条又一条冷血的虫子在爬。
她彻底崩溃,“我说我说,彩凤八岁那年,失踪了,四年后才回来,我不知道……她在那四年里经历了什么,问不出来。”
郑月娥的两手软软的垂下来,人又晕死过去。
郁苍凉把他解下来,伸手封了穴道,送回穆二飞家。
他到家之后,发现身上染了血迹,脱下来扔进灶膛烧了这才回屋。
第二日,穆一瑾家刚吃了早饭,穆飞花便来找她。
“杨花,那个郑月娥出事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听说昨晚上让人给放血了。脚踝处好大的一条口子,把被子都湿透了。”
穆一瑾总觉得这手法似曾相识,她看了眼旁边面色不变的男人,才问道,“有生命危险吗?”
“听说死不了,就是血出的有点多。”穆飞花一脸害怕。
“你怕什么,”穆一瑾笑着看她,“你现在可是洛云护着的人,在桃花镇,谁敢惹你!”
穆飞花脸一红,嗔怪道,“你别胡说,我和洛云只是朋友。”
“是是,只是朋友,谁知道以后是什么。”穆一瑾咯咯笑起来。
难得穆飞花有时间过来,她留她在这吃午饭。她早上可是用熬出来的碱块,发了一盆白面,一会中午就蒸一锅馒头出来看看效果如何。
京城。
崔玉芬和崔海东一路要饭,终于来到了天子脚下。
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两人依偎着坐到地上,崔玉芬道,“海东,管大横当时说他要来京城,你去找他吧!我不能去,他恨不得我死。”
“那你想去哪?”崔海东问得有气无力。
从桃花镇到京城这一路,他活得畜生都不如。跟野狗抢吃的,饿急眼了,连屎都吃。
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嗜血一般的恨意。
郁苍凉,穆杨花穆飞花,你们给我等着!
“窑子吧!”崔玉芬说得面无表情。
有些事情,她早就麻木了。崔海东这个侄子就是个废物,根本保护不了她,所以她的经历更加凄惨,被乞丐轮过,还差点被人卖掉。
她想活下去,她不甘心。
她想得到郁苍凉!用她这满是肮脏的身体,去羞辱他,把他那种高高在上的脸,踩在尘埃里。
她每次觉得活不下去时,都会用这个想法激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