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他的活。
两个人住在这,总有一个人要做的。
就这样过了一天,第二天到来后。
下班时,出乎关生意料的是,鲁有才来了。
按理说,发工资那天,他才会来找自己说几句话?
今天怎么又来了?
关生很奇怪。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关生脑袋“嗡”的一声,没晕倒过去。
酒店的部长其实一直在吃自己的工资,所以他才工作了这么长时间,钱攒的这么慢。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工资再低,一个月两三千,干了这么久,总该有个棺材本了吧?
鲁有才也奇怪呢,原来问题都出在这。
关生和其他人到手的钱根本不一样。
鲁有才很愤怒,问关生为什么不问问其他人的工资,到手的钱,不奇怪吗?
关生没有说话。
鲁有才却意识到了为什么,一下熄了火。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问题没出在自己身上,鲁有才没有资格去职责他,毕竟真正可恶的是何成,而不是这个可怜的老人。
得知这个消息后,关生沉默无言。
无论鲁有才说什么,他都跟丢了魂一样,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就这样,直到天色黑的不成样子,鲁有才摇了摇头,也只能回去自己寝室,准备睡觉。
明天还要上班。
关生这事到底怎么办,还得看他自己。
在他走后,关生的眼角流出几滴泪,然后是愤怒,脸色涨红,因为年老的原因,这让他眼前一黑,太阳穴一直在跳。
关生连发怒的资格都没有。
很多老人都一个激动就过去了。
人一旦老化,血管壁越来越薄,老人更是如此,一个情绪失控,脑内血管破裂,大脑出血,很难抢救过来。
有些老人上厕所一用力,就脑出血死了,这种状况并不少见。
这也是年老的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关生粗糙的手盖住脸颊,无声的哭着。
他都准备好了,一旦买好棺材,就躺进里面,吃下安眠药,一睡不起。
可就连这样的愿望,他都不让自己满足。
他就这样心安理得,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吗?
带着最后一点希望,关生给何成打了电话。
也许他良心发现,会将钱还给自己。
可结果是,关生得到了他的回答。
“出一分力,拿一分钱,一个干什么都不利索的老家伙,就值那点工资。”
这是何成的原话。
这让关生再也忍不住,砸碎手机,愤怒充斥到大脑内,无法控制。
“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让你也体验一下这种滋味...”
关生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一条条泪痕,已是奄奄一息,“何成,我...我要让你...也...”
在一阵自言自语中,关生眼前一片昏暗,脑内刺痛无比,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
他闭上眼睛,没有了呼吸。
他被气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墙上的石英钟走着,当三个指针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午夜十二点降临。
“砰”的一声。
后厨的冷库门自动打开。
一阵凉气吹过,直奔那个死去的老人。
蓦的。
好似诈尸一般,关生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可他的眼瞳变了,是妖异的绿色,幽然,无比阴森。
关生先是双膝一挺,下身站起,然后上身猛的一甩,僵硬的起了身。
“咔”“咔”...
他的下巴左右动了两下,似乎在活动身体。
直到,关生双脚点地,飘进冷库,抓着一只挂着猪肉的铁钩,一把拽了下来。
拖动着铁钩,睁着碧绿的双眼,他飘向洋馆大厅。
找到自己的目标。
他钩走那具臃肿的躯体,吊在半空。
违反人体常理的,关生的嘴开始张大,下巴几乎垂到地面,露出一口漆黑的牙齿。
“你曾经对我做的,现在全部奉还给你。”
他心里这么想着。
这是,血债血偿。
直到带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他越来越远。
这是如此的上瘾,无法替代。
更多,还想要更多。
于是,它走了,去追寻那世间最为甜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