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宅的门开着,一个年轻的寸头汉子正在张望,看见刘建明来了,连忙过去迎接。
“大爷!您可来了。”汉子脸上带着焦虑,不过面相不善,身上带着大金链子小金表,中指还带着大金戒指,戒指的花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繁体“發”字,全身的烟酒味道。
刘建明不说话,直往里面走,刘子江跟在后面,房子的装修相当考究,家具都是实木的,地面铺着地板,还烧着暖气,热腾腾的。
房间内可能都是病人的家属,穿戴不凡,看上去非富即贵,目光带着期盼看着刘建明。
刘建明只是和其中一个老太太打了个招呼,便领着刘子江走进了卧室,房间内味道不太好,有股子腐臭,这种腐臭是病床上的病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病人面容槁枯,肤色蜡黄,身体往右侧蜷窝着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看上去十分的痛苦。看见刘建明到来,老人睁开眼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子江,关上门。”刘建明说。
刚才迎接刘建明那个寸头汉子还想在房间呆着,也被刘建明给撵了出去。刘子江将卧室的门关上,站的远远的。
其实也想出去,这老人身上的味道太臭了,有股子死亡的气息。
“建明叔,又麻烦你了。”老人一动不动,身体十分虚弱,说话的声音也只有在极其安静的情况下,才能听见。
刘建明摆摆手,“别说话,好好躺下。”随后他将刘子江唤到身边,介绍道:“子江,他叫金秀吉!嘶……”刘建明吸了口气,并未往下介绍。
金秀吉仰望刘子江,死灰般的眼睛中充满了一抹兴奋之色,“这就是……子江,好的真快,真好。”
金秀吉病的很厉害,瘦的已经不成样子,但脸上的那一份倔强和坚强,狠狠的触动了刘子江,“你好,秀吉叔。”
刘建明将药箱接过来,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打开之后点上酒精灯,拿出银针和一些铁皮圆筒,这种圆筒很小,长不过三五公分,直径也就是两公分。
除了工具,还有一些搓成了直径在一公分左右的捻子,从药箱的密封盒中将这些艾捻取出,就散发出一股草药的清香。
刘子江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傻呆呆看着,金秀吉缓慢的移动身子,正面朝上,将上身的被褥掀开,露出枯瘦的躯体,胸骨、肋骨一根根十分清晰,身上的皮肤干枯,呈现黄疸之色。
在他的胸腹部,还有一些发黑的伤口,看上去似乎是陈旧的枪伤。
刘建明拿起银针在酒精灯上灼烤一下,随后捻动银针,刺入金秀吉的胸腹部,连续刺了十几针,随后在每一根银针上套上圆筒,艾捻烧热后截断两公分左右,小心塞入圆筒之中。
刘建明认真小心的将这些做完,已经过去了足足二十分钟,整个房间中都是药香,那种腐臭被彻底掩盖。
“子江,你不是问过我温针吗?刚才操作的就是温针的手法!”刘建明说。
刘子江读过《铜人经》,早就看了认出,只是爷爷不说话,他也不敢说,一直认真仔细的看着。
刘建明将艾捻收了起来。
刘子江小声问道:“这是什么?”
刘建明扬扬手中的艾捻,随后道:“古人针灸,多用艾草,后来用艾绒,都是一种疗法。这种捻子,是我用草药混合艾绒捻合成的,渗入穴位,对治疗他这种病有好处。”
刘建明说完回头看刘子江,见他欲言又止,知道他定是想知道金秀吉是什么病,当即叹息一声,“他得的是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