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看门的警察喊:“刚才报警的那个人呢,出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又喊:“被打的那个人呢,出来一下。”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被喊走,屋里剩的人越来越少了。
袁立是被倒数第二个叫出来的,他被带到隔壁房间,熊警官和一个警察坐在一张桌子后边,他进来后,熊警官严肃而又轻声说:“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单位的?单位和家里人的电话号是多少?”
袁立一听就惊讶的不得了,这哪里是抓流氓啊,分明是把他们当成流氓审问了吗。一个问题没有回答他,熊警官说:“你的身份证呢?拿出来我看看。”
袁立更严肃地说:“我没带身份证,也没有单位,我又没犯法,你们无故把我扣押在这干什么?”
熊警官笑了,“我们没有扣押你们,你们都喝多了,醉酒闹事,我们要保护好你们。”
“谁醉酒闹事?”
“醉没醉酒,你们看看隔壁,又吐又尿的,好人能这样吗?你没有单位,我告诉你,你叫袁立,是中直公司教育处工会的副主席,家住+++小区,爱人是++中学的校医,她的电话是++++++,你们公司总值班室的电话是+++++++。”
袁立听到这些,脑袋轰的一声。然后冷静了一下说:“你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我一没偷二没抢,我也没喝多,抓紧放我们回家。”
熊警官故意放慢语速,恶狠狠地说:“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你们这种状态走出去,出了事公安局是有责任的,把他带出去。”
袁立被带到另一间屋子,比他早出来的四个人都在那呢。袁立对他们说:“坏了,我们要贪事呀,他们掌握我们的信息那么准,又搜走了我们的手机,他们一定要使什么坏。”
一个男的说:“警察要掌握我们的详细信息很容易的,只要知道我们的名字,他们在公安系统内网上一查什么都知道了。”
其中一个女人有点害怕了,问:“他们能使什么坏呢?”
袁立长叹一声:“唉!他们问你们总值班室的、爱人的电话了吧。”
“连领导的都问了。”
“你们想想这是为什么?就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今晚在一起喝酒闹事了,让领导知道,同事知道,家里人、全市人都知道,你们想想可怕吗?我们还是求求他们,让我们走吧。”
他们六个人,一起求看门的警察要见熊警官,熊警官笑眯眯的来了,他们一起求他说:“警官同志,我们什么要求都没有了,就是想回家,放我们走吧。”
“哈哈哈,你们不能走,你们都醉成这样了,让你们自己走,万一出事了,我不是又失职了吗。”
说完了,还对被摸屁股的女人笑了笑。
跟袁立来的那个女人说:“警察同志,我们醒酒了,就是出事了,也绝不找警察。求求您,放我们走吧!”
熊警官立刻严肃地、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们醉酒后大闹夜总会,拉扯执法人员,又砸、闹公安局,应该受到处罚,然后再让家里人和单位的领导把你们领回去,我们才放心。”
这几句话一下子把这六个人扔进冰窟窿里,从头冷到脚,从外冷到内。
被摸屁股的女人趴在门上的小窗口哀求着说:“大哥,你行行好吧,要我怎么样都行,千万别给我家打电话,家里知道了,他会扒了我的皮,折磨死我的。”说着就失声痛哭,随之跪在了地上。
门外传来了幸灾乐祸的一句话“别急,反正都这么晚了,不差这一会儿了,有人来接你们,你们可以再撸点窜,再喝几瓶天就亮了。”
现在袁立他们这六个人全都吓傻了,没有一点办法,只有无奈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他们六个人都在中直公司工作,袁立带的那个女人是教育处下属的一所中学的工会干事;还有一对同在公司机关的同一个处室工作;另一对,男的在公司机关,女的在公司的一个分厂上班;他们住的也都在公司的家属区,近的就在前后楼住,远一点的,也是小区挨着小区;不但这六个人相识,他们的爱人或者家里的其他人都可能熟悉。
他们不再说话了,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想着怎么逃过这一劫了,除了女人的哭泣,男人的叹气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静静的走廊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我们公司的人在哪儿呢?”
原来熊警官已经给中直公司的总值班室,公司的值班领导都打电话了,把他们每个人的身份和他们的所作所为夸张的说了一遍,最后说:“……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为了不影响中直公司的形象;为了落实好市政府的要搞好地、企关系,我们通知单位把他们连夜接回去。”
当晚公司值班领导是公司的副书记,凌晨接到这样的电话,他很生气。但是刚好他负责公司的政治思想教育和职工队伍建设工作的,又是刚刚从外地调来、刚刚提升为副厅级干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