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飞跪在灵堂前,眼神空洞。
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萧云飞却不得承认,父亲确实走了。
母亲表现得难以想象的坚强,她不停的招呼着前来祭奠的客人,萧云飞看得出来,母亲是在用这种做法来分散自己的精力。
她内心的痛楚,定是常人难以体会的吧?
父亲下葬的那天,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萧家村来了很多人,豪华的轿车一直延伸到了乡村泥土路的尽头。
那些人,穿着不凡。为的,是一个白苍苍的老人。
父亲的棺材被乡亲们轻轻放进墓坑,萧云飞和母亲跪在父亲的坟前,道士念叨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言辞,随后将一把一把的白米抛向萧云飞兜着的孝服里。
“盖棺,埋土……”
厚厚的泥土的被乡亲们铲进墓坑,这厚厚的尘土,将生与死阻隔开来。
母亲站起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白老人,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母亲从昏迷中渐渐醒来,看到床前的老人脸色冰冷:“你来干嘛?看我的笑话?”
老人长长叹了口气:“清岚。跟我回家吧。”
母亲摇了摇头。眼神透露着坚韧和绝决:“这里就是我地家!”
“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在怪我?”老人地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萧云飞想到了“苍凉”这个词。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母亲地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出来。
萧云飞地心里感到莫名地疼痛。虽然知道这个老人和母亲有着一定地关系。但是他脸色冰冷走到老人地面前。双眼如同利剑一般盯着他:“请你离开吧。我妈妈要休息了。”
老人抬头看了看萧云飞地脸庞。转头望着母亲。眼眸中有一丝笑意:“这是你和他地孩子?”
母亲点了点头。看了看萧云飞道:“小飞,这是你的外公……”
外公?!这个看起来精神矍铄,颇具仙风道骨的老人竟然是母亲的爸爸。就是他,二十多年前与母亲断绝了父女关系!就是他,让母亲饱受着痛苦和折磨!
老人看着萧云飞,眼眸里透露着慈祥的光芒。可是萧云飞却觉得,这是做作和虚伪,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
老人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在意萧云飞的无理。
老人还是离开了,他临走之前递给萧云飞一张做工精致的名片,他告诉萧云飞,只要有麻烦,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他会想办法替他解决。
萧云飞骨子里的自尊和骄傲是不屑接这张名片的,但是母亲,她替他轻轻的把那张名片接了过来。
老人走了。带着一脸的叹息和深深的愧疚。
所有人都走光了,屋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母亲和萧云飞,她默默地收拾着父亲留下的遗物。
父亲的铁箱里,保存着很多与军人有关东西,弹壳、军牌,还有一枚振翅欲飞地雄鹰勋章。
母亲从铁箱里拿起一枚深深凹陷的硬币,轻轻的抚摸着,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水。
“要不是这枚硬币。二十多年前,你的父亲已经死了。”
母亲的脸上充满了缅怀。
“二十多年前,我们的家族接手了一件国家高科技的研究工作,我是其中一个阶段的研究人员,在研究接近尾声,我们收到消息,有人意图绑架我。
那时候,你地父亲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他是国家给我派来的保镖。你的父亲沉稳、冷静、做事内敛而理智。
我每次要出门。他都会详细的盘查过问。我吃饭,他会站在我的旁边;我睡觉,他住在我楼下;我购物,他会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就连我上洗手间,他都会站在门口……”
母亲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每次看到他一丝不苟的神色,我就觉得心里特来气,虽然我是一名研究人员,但是我也是晏家地千金大小姐,我刁蛮、任性、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我时常耍点小聪明作弄他。而他,每次知道结果之后。都是淡然一笑。”
“绑架我的人竟然选择在人口密集的广场动手,那时,你的父亲把我护在怀里,一个人在枪林弹雨里和对手搏杀。
我躺在他的怀里,心里一点也不紧张,他的胸膛让我觉得可靠而踏实,我心里在想,或许,找这样一个男人做丈夫应该很有安全感吧。
敌人的最后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而他,在倒下地那刻将威胁彻底清除。我以为他死了,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痛彻心扉这个成语!
我扑在他身上放声大哭,他幽幽醒了过来,从左胸地口袋里掏出一枚被子弹打得凹陷的硬币,咧着嘴对我傻笑。
我和你父亲地爱情遭到了整个家族的反对,但是,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你父亲的身影,早已填满了我的心间,我义无反顾的和你父亲登记了结婚手续,然后,跟着他来到了萧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