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外祖家在很远的荒山上,他们过得更不容易。就算知道他的情况不好,有心想帮,却也无能为力。
打小他就清楚,他想摆脱现状的话,唯有读书识字,走科举这一条路。
只有他站在高处了,别人才不敢这样轻怠他。
陈夫子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也还说,士农工商,士在最前面。他想要做人上人,只能走仕途一路……
靳多多不知道他哥心中所想,在看清他身上穿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又想到自己几乎每隔一个月都有的新衣裳,且还是细棉布的,心下微微愧疚。
只是这次她一病,估摸她娘赚得那些也剩不多。给她哥扯布做衣服的话,还得在等一等才行。
“哥,这几天我身子不太爽利,娘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的,手头也没什么银钱。要不你在等等?等我身子好一些,娘把绣活送到镇上去换了钱,我让她扯布给你做?”
她说到这,又保证道:“到时候我寻个由头,保管娘会愿意的。”
不管靳多多说的话有几分真,至少这一刻,在靳一烈眼中,她是认真的。
她眼底的真诚之意,是他头一次见!
“嗯,你记得就好!”
好半晌,靳一烈才开口回了一句,便又重新躺回茅草上。
只要能吃饱饭,也不被后娘知道他拿钱跟陈夫子学识字,多多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至少他现在什么都没做,也没有任何损失,反倒还吃上了枣糕和白面馒头。
想到刚才那松软香甜的味道,他忍不住摸了摸被他仔细包好,剩下半块枣糕的油纸。
靳多多见他已经躺下了,还极为宝贝地摸着油纸,犹豫了下,从袖兜中掏出手帕摊开,从其中捏起一粒蜜饯,弯腰递到靳一烈的嘴边。
“这是蜜饯,娘买来给我喝药后甜嘴的。我那还有,但不多,哥你尝尝。”
靳一烈的视线先是落在嘴边的蜜饯上,紧接着又抬头看上眼前的小姑娘,眼底的疑惑再次浮现。
为什么他有种,这丫头在讨好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