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体力消耗过巨,上车后没多久,杨昆就开始打瞌睡,感觉到车身猛地颠了一下,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隔着叶小换,瞅见坐在窗前的孙研蹙眉闭眼,原本吹弹得破的俏脸白得不见血色,猜她八成是晕车,伸手扯扯她的衣袖,“我说大姐,实在难受就别硬撑着,叫司机停会车,下去吐一吐先?”
孙研胸脯明显起伏了一下,却是生不出半点力气来跟他绊嘴,连眼睛都不敢睁,只是抿着嘴巴摇头。
见杨昆还要再劝,叶小换没好气地拍开他的爪子,“孙研姐已经够难受了,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杨昆翻翻眼皮,提高嗓门喊道:“王师傅,麻烦在前面找个地方停下车吧,坐了好几个钟头了,大伙也休息休息。”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看他,“再坚持两分钟,前面不远有个加油站,有厕所还有免费的开水,咱们正好也该加油了。”
车刚停稳,孙研就捂着嘴巴跳下了车,还没跑到厕所门口,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叶小换帮她拍着肩背顺气,等她吐得差不多了,将水杯递给她,关切地问:“是不是路太颠了,平常坐车也没见你晕得这么厉害?”
孙研漱过口,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车里的汽油味太重,呛得受不了。”
杨昆递了片口香糖过去,笑嘻嘻地逗她:“实在不好意思,条件简陋,让您老受累了,过几天去海边,我请你们吃海鲜,这么大个的螃蟹,揭开盖全是油膏……”
孙研:“呃……”
叶小换好气又好笑地踹了他一脚,“有完没完了你?”
干呕了几下,孙研去水池边洗了脸,嚼着口香糖埋怨叶小换:“我都说不想凑这份热闹了,你却偏要拉我出来,这下可好,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都。”
叶小换叹了口气,“人家又不是有心想害你,只是觉着没几天就要开学了,才想抓紧时间多聚一聚嘛……”
孙研满眼怜悯地看看她,微微摇了摇头,却不忍心再说什么。
休息了十几分钟,再次上路,山势越行越高,绕上最为险峻的十八盘时,眼瞅着窗外的悬崖深不见底、触手可及,别说孙研了,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叶小换也吓得双眼紧闭,任凭杨昆百般兜搭,就是不肯睁开。
越过山顶,眼前豁然开朗。
经不住杨昆再三劝诱,叶小换试着睁开眼睛,入目之处,峰峦层叠,沟壑纵横,谷河漫流,林木耸翠,盆地与山峦交错起伏,恰如一朵巨大无匹的青莲静卧于天地之间,造物之奇,令人目眩神离,忍不住脱口赞道:“哇哦……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景致,受再大的罪也值了!”
客车驶入台怀镇,在一座占地颇广的寺庙前停下,一行人鱼贯下车,踏着青石小桥,越过潺潺的溪水,溪旁竖着一座十余米宽的影壁,上书六个大字:“南无阿弥陀佛”,绕过影壁,杨昆抬眼看看庙门,“普法寺”。
司机王师傅告诉大家,这座寺庙的住持跟咱们是半个老乡,出家之前是邺河地区官陶县人士,虽说跳出三界外,不问红尘事,但遇到家乡的香客、信徒,也会大开方便之门,不问多少,象征性地上些香火钱,即可在寺中借宿、就餐,当然,要嫌条件太过简陋的话,镇上也有不少宾馆,只是宰客的刀子却锋利得很。
杨昆心说咱们又不差钱,何必给自个找罪受,刘素芬却坚决不同意他的建议,“咱们是来还愿的,重在心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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