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颖瞅瞅他的后脑勺，脚下不停地走了过去。
方书明瞧瞧他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走出一段路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杨昆依然保持着抬头观看的姿势没动。
本来只是掩耳盗铃，没想到却真的被一则手写的广告吸引住了眼神，“‘力与美健身俱乐部’优惠酬宾……持学生证办理健身卡享受8。5折优惠……设施齐全、环境优美……名师指导、专业陪练……”
入学至今，杨昆基本上已经把学校周边的环境和设施大致摸了一遍，差不多都能准确地叫出每家小饭馆、书店、咖啡馆和旅店的名字和位置了，却是头一次听说附近还有这么一家健身房。
看看地址，敢情离得不远，就在惠新桥东侧，小月河的边上，杨昆嫌河水污染严重、气味难闻，平时极少去那一带活动，自然也就留意不到那家健身房的存在。
考虑到房子还没着落，就是买下来也需要花时间去装修、布置，午饭后，杨昆就借了老大的山地车，到该健身房实地考察了一番。
“力与美”健身房位于一栋临河建筑的二楼，透过窗户就能看到河道边的柳树，地方不大，前台、更衣室、休息区和健身区加一起也就不到400平的样子，健身区摆了十几台健身器械，除常见的有氧健身器材如跑步机、健身车外，另有两台轻型商用力量训练器，档次和专业程度一般，用小湖建的话来形容，也就比学校的条件强上那么一点点罢了。
负责接待的是个20来岁的年轻姑娘，相貌一般，眼神却很敏锐，一看杨昆的体型就知道是个潜在的顾客，热情地上来打招呼：“看这位同学有点面生，第一次来吧？”
杨昆点点头，说：“没来过，在学校看到海报才知道有这么个地儿，就过来看看，不知是怎么个收费标准，零售怎么算，批发呢？”
姑娘乐了，学着他的口吻说：“零售每小时5块，批发的话分年、季、月三档，月卡128元，季卡358元，年卡958元，现在咱们搞活动，凭学生证办卡还可以打8。5折。”
一听这价格，杨昆就知道这里的生意为啥这么冷清了。
90年代中期，正处于社会经济、个人收入飞速增长的蓬勃发展阶段，人们的主流想法还是“玩命挣钱”，而不是十几年后的“健康无价”，错非是杨昆这样有钱也有闲的主，换一般人，谁会舍得花一顿甚至一天的饭钱跑这来流一个小时的汗？
有那闲功夫，到工地上搬个砖、推个小车还能挣个块儿八毛的呢。
眼瞅着寥寥无几的顾客，出于对其惨淡经营、难以为继的担忧，杨昆就没打算往这里面扔太多冤枉钱，任凭那姑娘伶牙利齿地忽悠了半天，到了连张月卡也没办，只是简单地体验了一个小时，还厚着脸皮让人给打了个8。5折。
眼看快到上课时间，杨昆就推门往外走，在楼梯拐角处正跟一个穿运动衣的白人青年走个碰头，侧身让路的同时，无意间朝对方脸上瞅了一眼，觉得眼熟，转念一想，昨晚刚见过，跟那个长腿妞一起的，叫安迪还是什么来着。
抬眼看见他，安迪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个友好的笑容，“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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