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出远门的人不太多,硬座车厢里的上座率还不到七成,不过考虑到有女士同行,杨昆还是找到乘务席,补了两张软卧票。
穿过餐车,走进软卧车厢,运气不错,包厢里暂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关上推拉门,放下随身物品,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屁股坐在柔软的铺位上,你看我,我看你,神经质般地同时笑了起来。
傅青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脸说:“真是想不到,姐都快30岁的人了,居然还会跟着你一块这么疯。”
杨昆四仰八叉地躺在她对面的铺位上,不无感慨地说:“人生苦短,不趁着年轻时疯狂一回,老了就没机会了。”
听到他说“人生苦短”,傅青梅脑子里顿时蹦出“及时行乐”的字眼,随即便想到他应该没有刻意暗示的意思,便懒洋洋地伸出脚尖,在他垂在地上的右腿上轻轻踢了踢,说:“你今年才多大?说话老气横秋的。”
杨昆咂咂嘴,说:“没办法,又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考个好大学,又得想办法挣钱养家,平时想的事情太多,心态自然就变老了。”
傅青梅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问他:“咱们去哪?”
杨昆抬起头看她,说:“粤省啊,刚才补票时你没听见?”
她摇摇头,说:“光顾着高兴了,没注意,粤省有什么好玩的吗?”
闲聊了几句南方的风土人情,刚上车时的新鲜感和对于远行的期待开始逐渐消退。
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杨昆就开始犯困。
有感于前世的放荡不羁对于身体和健康的过度透支,自重生以来,除了必要的应酬,杨昆平时一直很注重饮食和作息规律,掏出呼机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午夜,揉了揉发涩的眼皮,问:“咱们睡吧?”
傅青梅啐了他一口,说:“我去下洗手间。”
她站起身来,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挡着他的视线,从塑料袋里拿出些东西塞到挎包里,背着出了包厢。
杨昆睡意上涌,也没留意她的小动作。
刚补的卧铺是一上一下,
虽然知道邺河只是从省城发车之后依靠的第一站,后面难免有人中途上车,不过这会包厢里暂时没别人,杨昆又实在懒得动弹,便一动不动地赖在下铺打盹。
不一会,乘务员敲门进来,换过车票,特意提醒他不要霸占两个下铺,以免和后来的乘客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答应了一声,考虑到女人家爬上爬下的未免有些不雅,昆哥只好当仁不让地爬到了上铺。
软卧里暖气开得很足,乍一进来时觉得暖洋洋地挺舒服,时间长了就觉得浑身刺痒,杨昆干脆将外衣连同毛衣、毛裤一起脱掉,只穿着贴身的秋衣,扯过毛毯盖在身上,顺手关掉了床头灯。
过了一会,傅青梅洗漱回来,见他用毛毯蒙着脑袋,便没出声招呼,放好东西,插上包厢门,坐在铺位上脱鞋。
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猜到她多半在脱衣服,杨昆眨了眨眼睛,鬼鬼祟祟地探出半边脑袋朝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