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愁:“好冷啊。”
“那就多穿件衣服。”渝州打趣了一句,便再次陷入了深思,他想起了那颗光秃秃的巨树,盘旋在下水道的黑色雾气,以及掉落的干瘪果核:
“所以,这里的人都是从树上长出来的葫芦娃,名字是天生的,代代传承。”
只可惜阳光普照,万物凋零,作为母亲的高数再也结不出果子了,渝州颇有些感慨:“所以说,此i非彼i,您不是这本书的作者,甚至没有看过这本书。”
渝州的话似乎触到了i的逆鳞,他勃然大怒:“我也想看!可是吃饭,睡觉,赚钱每一样都浪费了我大把的时间。若非如此,我早就将这个图书馆中的书看完了。”
说完,他又忿忿不平地补了一句,“若世界上有神,那我们一定是他脑子一热创造出来的残次品,每日重复着那些无聊且毫无意义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作为生物理当休息进食,而这也是神给与的恩赐,若人们不需要吃饭睡觉,每日只是埋头干活,那不就成了机器了吗?”萧何愁不同意他的话。
“你懂什么?”i讽刺了一句。
萧何愁没有与他争辩,无法说服对方的两人,争辩毫无意义。
渝州看了眼i手上的书,一本与物理相关的教科书,他叹了口气,看来指望i帮忙破译是不大现实了。
“你知道那个躲在下水道里,浑身披着黑雾的东西是什么吗?您活着的时候见过他吗?”渝州最后问道。
“不知道,没有。”i回答的很干脆。
渝州深深看了他一眼,自他入图书馆至现在,虽然i说了不少话,但却一次也没有抬起过头,他的脸隐没在森然密布的文字之间,隐没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得窥见。
渝州明白,除了书,除了知识,再没有东西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走吧,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渝州拍了拍萧何愁的肩膀。
萧何愁对i诚挚地说了一句,“谢谢您,再见。”
说完,他鞠了一躬便一语不发地跟在渝州的后头,朝大门走去。
“哼,再也不见,愚昧无知的人。”背后传来i讥嘲的笑语。
听闻这句话,将将离开大门的渝州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没有转头,只是平静问道:“i先生,这里的书说少不少,说多却也未那么多,以你的速度,10年时间怎么也能看全了,届时,你将如何自处?”
“到时候,我自然会将我发现的一切记录下来…”
渝州:“记录?你要写书?你手上拿着一本物理书籍,2/3画师又曾向你求助过两种矿石的性质,看得出来,你在物理学上很有见解。
“可是你有想过,物理是一门极其严谨的科学,所有关于它的发现,都需要实验的支持。不经过实践,只是坐在书桌前,永远也得不出真理,写不出一本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物理学工具书。”
i冷笑:“凡人的思维,你这辈子都跳不出那狭小的框架。
“告诉你,大脑才是这个世界最神秘最强大的所在,它在初生之际,整个宇宙星空,分子电荷的秘密便都悄然写入了其中。
“只是愚蠢的凡人,不懂得探寻它的秘密,反而舍近求远,舍本逐末,从外界寻找世界的答案,可笑之至。
而我要做的,就是不停唤醒它,打开它的大门,将藏在里面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
越到最后,他声音中的亢奋之意愈盛。
“唯心派?”萧何愁皱眉。
“或许,是大脑实验。”渝州道,他回头望去,那个说话毫不留情甚至有些尖酸刻薄的男人又垂下了头,钻进了书堆里。他定了定神道,
“众所周知,坦叔当年就是凭借他的大脑,硬生生地猜出了上帝的安排。广义相对论提出之前,没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实验作为依据,他能依靠的只有他的大脑,也正是凭着那一颗大脑,将物理学向前推进了近50年,真是恐怖如斯啊。”
“你觉得他拥有坦叔的大脑?”
“不知道。”渝州看着i埋头紧盯着书籍,有时凝眉深思,有时一目十行。他突然有一种错觉,就好像书本是一块巨大的磁石,一刻不停地吸引着那个才华横溢者的灵魂。
“你怎么了?”萧何愁觉得他友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别想他了,无论他最后是成为爱因斯坦,还是一个脱离世界的空想家,都与我们无关。”
“我…”渝州漫卷着手上那一本《i的密码新解》。
“缜密的逻辑,天马行空的想法,数论密码学的开创之作”--这是扉页上的第一句。
渝州心中某些想法突然被撬动。不,不会是那样的,不会是那样的。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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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工具人i先出来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