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狗窝,已经是四个小时后的事了。阳光重临,我又变回了那个笨手笨脚的鲷鱼烧。
还没喝口啤酒,歇歇脚,花生就急不可耐地敲响了我的房门。
他带给了我一个消息:
原来第一起死亡案发生时,曾有一个目击者见到了疑似凶手的人。而巧的是,那位目击者恰好是一个大画家。
他已经将凶手的真面目绘制了出来,粘贴在了城镇所有的公告栏上,探长榴莲酥更是以捉拿小偷的名义发布了悬赏,凡提供线索的居民都将获得一瓶新型调味料,“味极鲜”鸡精作为酬劳。
“那还等什么?”我从破沙发上跳起来,摆动着我不太灵活的鱼鳍和他冲出了房间。
跑过两条街区,绕过大熔炉,来到市镇大厅的公告栏门口。我才发现事情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
画中之人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带着美味之神的面具,看不清容貌身材,甚至连性别都无法分辨,活脱脱一个中世纪的刺客。
“这能看出些什么?”同样围观的春卷包抱怨道。
其余围观群众也同样发出了嘘声。
连花生都忍不住直摇头。
所有人都怨声载道,除了我。
我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那幅画,想起了一个很久没有想起的人-焚双焱。
画中之人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那艳丽的色泽,我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见到过。
但很快我便自我否定式的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书中的人物,怎么会是双焱。更何况疑犯的左手有一个十字形的刀疤,而双焱的手光洁如玉。
不可能是她。
我捏着花生的脑袋,将他从人群中提了出来:“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他基本认同我的判断。
我俩挤出人群,又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熔炉,里面燃烧着熊熊火焰,我不解:“市镇大厅的门口为什么放一个火炉?”
花生解释道:“根据女巫镇的历史,这是旧时代用来祭祀的熔炉,炉中燃烧的是来自地狱的火焰。无论多坚硬的食材,都会在一秒内燃烧殆尽。
它无法被熄灭。这么多年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失足掉入了炉中。
镇长大人头疼不已,曾经花了大价钱,悬赏勇士来抬走它,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勇士依然没有出生。只能不了了之了。
不过据说现在的镇长打算废物利用,将它拿来作死刑的工具。”
我摸了摸熔炉的外壁,确实挺烫,估计三秒就可以煮熟一个鸡蛋:
“算了,不管了,我们去找燕巢咖啡。”
燕巢咖啡就是另一个在十天前自杀的人,流行性抑郁症的源头。
他居住在市中心,距离我们只有15分钟车程。
为了花生那小短腿,我叫了个出租,司机是一只话痨烤鸭,讲起八卦和冷笑话来喋喋不休。
“嗨,你们知道吗?虽然我是鸭,但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从鹅国来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周围的人都叫我烤鸭司机,烤鸭斯基,嘎嘎嘎嘎。”
好冷的笑话。我的耳朵结冰了。为了防止被冻僵,我几次想要打断他,但都被他高八度的“嘎嘎嘎”混了过去。
甚至,在得知我们要去慰问大燕巢咖啡的家人后,他还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信我,你们最好准备一根棒球棍和一个橄榄球头盔。”
我忍无可忍:“我觉得你也一样。”
我气场全开,那强大的硬核派气质瞬间就震慑住了他。
他终于闭上了嘴。
下车的时候,由于烤鸭司机没有准备棒球棍和橄榄球头盔,只好哭丧着脸接受了我赊账的提议。
我承诺会在将来给他一张面额为50的纸币,这就意味着他还欠我4躺价值为10的旅程。
烤鸭司机哭丧的更厉害了。但由于他没有准备棒球棍和橄榄球头盔。只好答应这不平等条约,甚至承诺在门口等待我俩,将我们接送回家。
我心满意足的关上车门。来到了面前独栋小别墅门口。
别墅在近期被人毁坏过。玻璃坏了好几块,门上的油漆也是新刷的。墙上还有好几个番茄印。
看来已经有很多抑郁症患者来表达过自己的不满了。
我敲了敲门。一个凶神恶煞的咖啡罐子走了出来,他提着砍刀,开口就让我们有多远滚多远。
花生想跟他讲道理,告诉他我们不是来找麻烦,而是社区送温暖的。
他不信,吼声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挥舞砍刀:“流行性抑郁症和我小弟无关。他都已经死了,你们别再来打扰他了!”
我用笨拙的鱼鳍表演了一次空手入白刃,接着又是一招借力打力,敲山震虎。
气势汹汹的咖啡罐子立刻拜倒在我硬核派侦探的风姿之下,摆出五体投地的姿势,主动敞开门将我们迎了进去。
我见他还趴在地上,寻找着不知去向的大牙,便十分大度的摆摆手,表示接下来的路我们自己会走,就用不着他作陪了。
我以风一般的速度砸开了所有房门,拎出了一个女罐子,在我和蔼的问询声中她告诉了我,她叫鹰巢咖啡。
“不要动我的妹妹。”被我打趴在地上的咖啡罐子奋力朝我爬来。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妹妹,恍然大悟:“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雀巢咖啡?”
我又想起了那个垃圾,想起了他第一次给我冲的咖啡。
我的鱼鳍突然失去了控制,等我清醒过来,那对鱼鳍已经打开了雀巢咖啡的“天灵盖”,挖了一勺咖啡。
在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泡入了热水。
我在内心呵斥了那对鱼鳍,但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我还是拿起杯子嘬了一口,然而很快就吐了出来。
苦,苦到难以形容。
不知他是伤心过度,还是失去了属于他的咖啡伴侣。
他的味道与我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可能是你的味觉出问题了。”花生也品尝了一口,“这味道不是和从前一样吗?”
不,不可能。我一拳打趴了花生,拒绝承认这是我的问题。
“你,你们真的是来帮助我们的吗?”妹妹鹰巢咖啡却在此时怯生生地开口。
“当然。”我擦了擦拳头上的花生酱,“你看,过了这么久,我也没砸你家的玻璃,没往你家的床单上吐口水,更没朝你们丢臭鸡蛋,我不是来帮你们的,是来干什么的?”
鼻青脸肿的雀巢咖啡和鹰巢咖啡看了眼被砸开的门锁,齐齐闭上了嘴。
还是花生善解人意,瞪着圆圆的眼睛道:“你们有什么困难就直说吧,只要能帮的我们都会帮到底。”
妹妹鹰巢咖啡似乎有些激动,嘴唇颤抖,“真的吗,你们真的能帮我们找到二哥死亡的原因吗?”
啥!?死亡原因?
我呆愣了很久,然后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到她天灵盖上,该不会燕巢咖啡也不是自杀的吧!?
似乎是发现打不过我。两罐咖啡索性破罐子破摔,死罐当活罐医。将我引向了死者燕巢咖啡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