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颌首点头道:“这是理所应当的,青州这一趟,你重任在肩,想不去也不成,朝中的武备,眼下也要加强,神机营的操练要推广出去,若有个二十万神机营这般的精锐,朕这江山可就稳妥了。至于郝风楼那儿,朕来和他周旋便是,这个郝风楼,竟敢小瞧了朕,那么朕索性就来做一只肥猫,好生的戏一戏这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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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从宫中出来,第一时间便是赶回府上,好在府上还算平安,虽然明知那朱高燧投鼠忌器,不敢如何,可是看到家人们都相安无事,郝风楼这才大大的松口气。
家里的人见郝风楼回来,自都是大喜过望,少不得一阵寒暄,朝中的时局,女人们不懂,可是这山雨欲来的气氛,大家却都能感受,因此,虽然见郝风楼回来,可是许多人的眉宇之间却还有几分隐忧。
郝风楼立即道:“叫郝武他们立即备车,母亲大人还有几位夫人和孩子都立即出城到谅山去,若是有人阻拦,就说是我们公府的车马,假若还有人阻拦,也不必和他们冲突,立即原路返回就是。”
郝风楼这样做,是希望自己的家眷能够立即去谅山,只有在那里,才能绝对的安全,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府邸怕早已有人监视了,十有,母亲他们是出不了城的,可是他必须试一试,一方面抱有侥幸的心理,另一方面却也是试探朱高燧的底线,无论成不成,郝风楼都要一试。
家眷们自是在郝风楼的劝慰下都登了车,陆妍已是哭成了泪人,仿佛生离死别一般,朱智凌好一些,却也是眼泪婆娑。倒是郝老夫人今日出奇的镇定,一再道:“哭什么,有什么可哭的?咱们郝家的家业还在,郝风楼就不会有什么损伤,还有他爹呢,谁能将老身的儿子如何?咱们走了好,走了,他心里踏实一些,不要哭,过些时日就能相见了!”
她一再劝说,镇定自若,倒是让家人们舒服了一些,郝家的五十名护卫护着家眷的车马出发,及到了朝阳门,却是被守将拦住。
城门的守备上前,倒是并不敢放肆,而是乖乖跪下给郝老夫人的车子行了礼,旋即道:“郝夫人,卑下奉命,眼下各地不宁,郝夫人那是千金之躯,因而上头特别有交代,郝家上下之人都不容有半分闪失,出了城,恐有安全之虞,恳请夫人给卑下几分薄面,打道回府。”
郝夫人掀开车帘道:“这京师莫非也出不得了么?这又是哪家的规矩?老身要出城,谁敢阻拦?”
守备却只是跪在马下不动,道:“夫人恕罪,卑下职责所在,万万不敢放夫人出去。”
“老身今日偏要出去。”郝夫人虽然平时都在内府,可是也多少知道些东西,她知道这是为了郝家的利益打算,若是能逃出生天,则朝廷就少了一些筹码,便是郝风楼,孑身一人,无论是要走还是要留,都不必携家带口,便利一些。因而她冷笑道:“来,闯过去,我倒要看看,谁敢造次。”
马车车夫得了口令,倒也不客气,挥鞭要去打马。
这时候,里头的街巷呼啦啦的来了数十快骑,为首之人一身飞鱼服,腰间配着绣春刀,到了车旁,旋即跃下马来,道:“夫人,本官乃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钰,请夫人恕罪,不准夫人出城,乃是宫中的意思,若是夫人非要硬闯,我等若是不拦着,便不免是抗旨不尊,本官和这城门官兵的性命,都在夫人一念之间,真到万不得已时,若是本官冲撞了贵府家眷,便不免要得罪了。”
郝府的人前脚到了这里,这些锦衣卫后脚就来了,出动的还是新任的指挥使,可见郝家已经彻底被锦衣卫监控,是重点的观测对象,郝夫人这时候才知道已经绝无侥幸可能了,便朝这马钰冷冷一笑道:“马钰?我儿子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并不曾听到过这个名字,也不知是哪个野路子来的。”下了帘子,继续道:“既然是宫中顾念咱们的安危,看来这个情老身是不承也得承了,好吧,姑且不走了,来,打道回府。”
马车便又打道回府。
那马钰听到郝夫人讥讽,老脸不禁一红,他刚刚接掌锦衣卫,能主持如此要害的地方,自然是深受新君信任的,只是信任归信任,偏偏没什么资历,虽然锦衣卫勉强还指挥得动,可是他心里清楚,许多人的心里是不服的,眼下他没有树立威信,又不能轻易排除异己,日子过得并不太爽快,现在连这老妪也如此瞧自己不起,实在教他有些忿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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