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到往事的时候,徐太后的眼眶微红,自宫变以来,其实无论是郝风楼,还是她,都曾受过苦难。
当年郝风楼为了逃出京师,不知费了多少心机,稍有不慎,就可能人头落地,那时候看似是平静,实则却是惊险到了极点。
这二人都不禁唏嘘起来,无论如何,这些共同的记忆,现在回想,如今二人虽已成了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心里却都不禁有些惆怅。
徐太后莞尔一笑道:“这人哪,真是奇怪。”
郝风楼道:“不知母后何故发如此感慨。”
徐太后道:“一个人,当你爱他爱得要死,宁肯将自己的心头肉都挖出来给他的时候,得知他背叛自己,这心就好像被人拧起来,撕成了碎片一样,恨不得吃他的血,寝他的皮,世上的事,真是难料啊。”
这句话也触及到了郝风楼的心事,当年的时候,郝风楼又何尝不是真正的将朱高燧当作是朋友,他可以原谅其他人宫变,原谅其他人密谋和背叛,因为他身处在这淤泥里,早已经洞悉人性,在这庙堂上,有几人是干净的呢?可是朱高燧的背叛,朱高燧的密谋,却让他暴怒,转而将朱高燧恨入了骨髓,这或许就是相交越深,恨意就越深的缘故吧。
郝风楼叹了口气,道:“娘娘节哀。”
徐太后微微一笑,深看着郝风楼,道:“今儿见了你,让哀家想到了许多的种种往事。只是可惜,往事不堪回首。多说无益。郝风楼,接旨吧。”
郝风楼道:“微臣接旨。”
紧接着。高进闪身出来,拿出了懿旨,懿旨中的所有恩赐,几乎都是早已商量好了的。
很明显,朝廷已经失去了耐心,决心快刀斩乱麻了。
朝廷赏赐的纹银是三百万,这个数字其实并不算多,不过这是顺水人情,到时候郝家少不得还要赏赐军中。振奋一下士气。
至于封地,除了定南、交趾、广东、广西之外,又添了个贵州和四川。贵州倒也罢了,其建制行省也不过几年功夫,从前只是土司州,那儿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不过幸好因为多山,矿产资源颇为丰富,这四川。却是占地极广,天府之国,人口众多,郝家的势力。彻底可以光明正大的渗透入整个东南和西南,虽然在名义上,暂时还和朝廷保持着藩属的关系。可实际上却已有了彻底分庭抗礼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