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功夫,苏尚微终于清醒。
虽然没有力气,可盯着褚云裳的眼睛里有了神采,她伸手抓着她的手腕,却是软绵无力。
褚云裳反手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你上有父母需要尽孝,又有幼弟需要扶持,怎得如此糟践自己。”
“云裳,你帮帮我,帮帮我……”苏尚微费力拽着褚云裳的衣袖,“你带我出府好不好,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说着眼泪流下来,褚云心扶着她,倔强地转过脸,却悄悄红了眼。
褚云裳温言说道:“你看你,连出府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能够受得了边境的苦寒。”
她握着苏尚微的手腕稍稍用力,却见她已经痛的直抽冷气,“你看,你连这点痛都受不了,怎么去边境?”
苏尚微泪眼婆娑,抽噎着摇头,“云裳,我知道,我知道将军府的人一定比我难过的多,我只是担心他没有人照顾,我担心他受伤过重,或许,或许被什么人救了,可伤重无法与我们联络,云裳,你帮帮我……”
褚云裳眸色灰暗,前世父兄的棺椁并未入京,而是葬与陶乐十三郡。
褚天阔奉召回京当日便在褚氏宗祠设祭,为在西境战场上的儿郎设了衣冠冢下葬,只因皇上下旨,大渊一品军侯褚北河永镇西境,褚家便没有接回死在西境战场上褚家儿郎的尸体。
下葬那日,苏尚微一身缟素,以褚家遗孀的身份守灵,却趁人不注意,一头撞在褚云玺灵位前,所幸她这几日寻死觅活,没有多少力气,这才捡回一条命。
那日之后,苏尚微竟也不闹了,别人叫她吃饭她便吃饭,叫她睡觉她便睡觉,就在众人以为她死过一次,终于想通了,以为她会慢慢好起来之时,她却要出家,长公主不允,她便在公主府削发,不哭也不闹,除了为褚云玺做法事之外就是跪经。
时日久了,长公主也无法,只能放她去尼姑庵修行,可是她在庵修行了半年之后,竟离奇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