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来越复杂,我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确切地说,应该叫族兄。”建文替我斟满酒,慢慢说起事情的经过来。
一年多前,建文突然接到一个来自滨州的电话。打电话的人自称赵玑燮,与建文同族。电话里这个赵玑燮云山雾绕地说了半天。
“听得我是一头的雾水。”建文说,“当时我正在门诊,好几十号病人排队等着看病呢。于是就很不客气地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在建文的追问下,这个赵玑燮最后终于吞吞吐吐地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TFAS”的组织。
“TFAS?这是什么组织?”我费力地在脑子里找着跟这几个字母有关的任何细节,可一无所获。
建文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再说我对国外的什么机构、组织没什么兴趣,平时也没关注过这方面的新闻。”
“然后呢?”我问。
“后来病人越来越多,我就把电话挂了。挂断后,那人似乎不甘心,又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理他。”
建文当时也没往心里去,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诈骗电话,那些犯罪分子准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骗人钱财。等他给病人看完病,吃完饭打算午休的时候,发现传真机里有人给他传来了几页材料。
“什么内容?”我好奇地问。
“几页族谱。”建文说,“我们‘五槐堂‘赵家的族谱。上面特地注明‘转交赵建文。赵玑燮‘”
“五槐堂?感觉像是港剧里某个堂口的名字。”我笑着说。
“跟那个完全没关系。全中国姓赵的有很多,追根溯源,大家都同宗同种,都一个老祖宗,可以说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样十几二十代的下来,分支就多了,我们‘五槐堂‘就是其中一支。”建文与我碰了碰杯,将酒喝干,又接着说,“至于为什么以‘五槐堂‘为名,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怎么确定那几页纸就是你们族谱呢?”我有些不解。
“上面有我爷爷的笔迹。他儿子出生后,也就是我老头子,爷爷就亲笔在族谱上他自己名字下面写下了我老头子的名字。”建文解释说,“小时候我见过爷爷遗留下来的一些信件,字迹跟这上面完全一样。”
“不对呀,照你这么说,族谱应该在你家啊!”我说。
建文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之前族谱确实由我爷爷保管,但后来又交给族里其他人了。我也问过我老头子,他知道有这回事,却不清楚爷爷为什么不将族谱留给自己而给别人。”
建文爷爷如果还在世的话,应该是百余岁老人,作为当事人其中原委他自然是最清楚。可惜斯人已去,无法人幽对话,这秘密恐怕就永远埋葬在时间的坟茔里了。
“这么说,这个赵玑燮恐怕真是你族兄。”我说。
建文摇摇头,“不见得。如果他真姓赵而且是族谱的传人,那确实是。可万一他只是族谱的保管者,那又另当别论。”
细想之下,建文说的对,有几页族谱的复印件甚至拥有族谱的原件,并不能证明就是族谱的主人和“五槐堂”赵家的传人。
“那后来这个赵玑燮有没有再联系你。”我问。
“说也奇怪,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接到过这人的电话。”建文说,“有一次我试着拨通他曾经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可提示已停机。”
墙上的电子钟响起了悦耳的报时声。我抬头看了看,指针正好指向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