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倒轻巧。”老婆轻哼了一声,“才几件衣服,洗这么多遍要磨得发白了。就知道你一勤快准没好事。”
吃完晚饭,我坐进书房,把上午手机拍的照片导到电脑里,再一一打印出来,装订成册。对着曾静的那部书集比对起来。这项工作倒不费什么功夫,因为明眼人一上手,就能看出书集、尉迟寄来的古版手抄本《浦林旧事》和那几张船票背面的蝇头小楷,字体浑若无骨,用笔精致,明显出自一人之手。
想来曾静与“五槐堂”赵家后人相识,知道赵子介和邹公瑾两人的秘密后,心有戚戚焉,欣然为赵家后人抄写了这部《浦林旧事》和船票背面的密码。
我正想着,老孙打电话过来。
“这两天累死了。”我还没开口说话,老孙就抱怨开了。
“怎么回事?”我问。
“还不是这‘普桑普‘闹的。医院门诊大楼和住院病房前全是积水,市卫生局调来的两台抽水泵根本没多大用场。正好下雨天,也没什么病人,领导看门诊科室空,下令让大家都上阵排水。”老孙说,“真是累得够呛。”
“你应该谢谢领导,没这种事,你那身肥肉还不知道怎么减得掉呢。”我调侃道。
“拉倒吧。我这身肉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显肥,少一分则显瘦。”老孙拖长腔调说道。
我被逗得忍俊不禁,笑着说:“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像你这么厚的。”
“不说了。”老孙也笑了,“等忙完这阵子,一起喝茶去。”
“好的。”我答应道。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已是风收雨住,久违的太阳终于再次露出笑脸,乐呵呵地看着整个滨州为抗洪救灾大忙特忙。
到了水排墩医院,等了一上午,也没见个病人。我正奇怪,小骆无奈地笑着说:“都在家舀水呢。水排墩地势低,受灾比较严重,家家户户院子里积水深得可以养鱼了。昨天下班回去,我还舀了一阵,累得是腰酸背痛。”
听见这话,我有些为邱大爷着急。他一个人在家,又是刚做完手术,肯定吃不消这种活。中午吃完饭,我抽了个空去了趟邱大爷家。
刚走进院子,就见一片汪洋。老头子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对着积水发呆。
见到我,老头子满面笑容:“周医生,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您老。”我笑着说,又指了指院子里的积水,“顺便来给您舀舀水。”
老头子倒也不客气:“难得你有心,我正为这事发愁呢。镇里倒是拿来几台柴油抽水泵,我看人家积水更深,连屋子里都泡上了,就没要。”
老头子说着从后面拿来塑料桶和脸盆,继续说道:“本打算太阳出来,让它来个自然干。既然你来了,咱爷俩就动手把这满院子的水给舀了。”
“你别动,我来就好了。”我怕老头子累着,制止住他说。
老头子爽朗地摆了摆手:“没事,我知道我自己。陪着你干会,等累了就休息。”
听老头子这么说,我只好点头同意。这一舀就是一下午。这活强度倒不大,就是腰弯得累人。等把院子里的水排得差不多,我这腰酸得像是断了两截,好半天都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