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依悦笑了:“这是在打听案情吗?”
“不算。你们警察办案有纪律,不能随便泄露案子情况,这我知道。”
“知道还问。”
“总有不保密的内容吧,稍微透露点。我跟他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说不定还可以帮你们点忙。”
姚依悦想了想,说道:“我们掌握的他在用的一个手机号码,上星期天凌晨突然开机了,拨打了一个电话后,又失去联系了。”
她顿了顿,接着又说:“目前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意思说他有可能还活着?”
“可以这么理解。”
这倒真是个好消息。
一个分分钟钟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的绝症病人,却独自一人不知所踪,更要命的是,在亲戚朋友眼里,这人已经被拉到火葬场烧成了骨灰,早就死去多时了。每天我都要浏览各大主流媒体新闻,生怕会登出尉迟的大幅照片,底下是“已火化死者尸体再现出租房”的耸人标题。
“单凭一个手机号码能确定是他么?”
姚依悦笑笑不答。
“既然有了手机信号,他的位置你们总该知道吧。”我问道,“还有,他给谁打的电话?”
“保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姚依悦在曜山路口的红灯前停了下来,挂空档拉手刹,悠悠地说。
真是急病人遇上慢郎中,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虽恨得牙根直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没办法,我又换了个话题:“你说尉迟涉嫌偷了人家的《浦林旧事》,我怎么听说他是从一个禅院里高价买来的。”
已经启动了的吉利豪情突然又停住了。姚依悦踩下刹车,警惕地问:“你知道这本书在哪?”
我被吓了一跳,矢口否认道:“没这回事。”
姚依悦似信非信,狐疑地看了看我:“知道的话,可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一言不慎,引火烧身。我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索性不再说话。
见我沉默不语,姚依悦似乎有些过意不去,解释道:“这本书很重要,事关一个秘密,不能落在无关的人手上。”
这秘密当然就是“五槐堂”赵家世世代代相传的那个故事。千年前的一个疯狂念头,即使再涉机密,也是时过境迁,徒增唏嘘而已。况且,不了解内情的人就算拿到书,没有那八张“顺风快利”船票,也只以为是内容次序有别的错版,应该不会想到这次序不同的背后,竟还会有这样一个秘密。
现在这本《浦林旧事》和船票,正躺在邱葵书房的保险箱里。
我没敢再开腔,生怕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车子很快到了普新花苑的门口,我打开车门正要下车,姚依悦“喂”了一声。
扭过头,只见她眼神波光流转,轻轻地说:“谢谢你!这两天爷爷身体好了很多。”
我笑着点点头,下车关好车门。挥手作别后,车子慢慢地拐过前面的绿化带,汇入了红闪闪的车流中。
小区里汤大爷正四处闲逛,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进出的人。最近小偷频繁出没,附近好几个小区已经遭了窃,其中一户人家现金、珠宝被盗,损失十来万。
汤大爷是小区里的热心人,和其他老年人组织了一支志愿者队伍,日夜防范来小区的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