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说,见姚依悦一副急切样,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算了,还是呆会自己想办法吧。
刚跳下车,姚依悦便是一脚油门。车子怒吼一声,掉头左拐沿着竹林的小路开了出去。
我走上台阶,扣了扣铁环。不一会,门开了,小刘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面前。彼此打过招呼后,我径直到了老人的书房里。
推开门,只见书房里坐着两个人。
“邱大爷!”我失声叫道,“您怎么在这?”
老头子哈哈一笑,说道:“我是在专门等你。”
“等我?”我看看邱大爷,又瞧瞧老人。两人面露得色,像是顽童恶作剧得逞一般。
我一时有些糊涂,不明白邱大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跟老人认识?
邱大爷认识老人自然可以理解,那会报纸电视天天有老人的身影。可看两人的神情,却像是熟识多年的老友。
可是,老人又怎么会认识邱大爷呢?
邱大爷起身将我拉到椅子上坐下,指了指老人,说道:“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我点点头,没开腔,等着邱大爷继续说下去。
“这就是我上次跟提过的,那位丘壑在胸、腹有韬略的朋友,也是我的老首长。”邱大爷笑着说道。
我恍然大悟。
邱大爷曾说过,在那场战役中他们深入敌后,由于对当地环境不熟悉,被敌人断了退路,呈前后夹击之势,一时间部队进退两难,处境堪忧。当时正是由于老人指挥得当,才使他们最终冲出险境痛击敌人。
老人用食指点了点邱大爷,笑着道:“你啊你,从小邱变成老邱,性子却一点没改,还喜欢给我涂脂抹粉。”
老人又转向我,继续说道:“朋友是真,韬略丘壑之说全是过溢之词,不足为信。”
我一时惊喜交加,没想到眼前与自己有交集的两位老人,竟是多年的挚友。
老人顿了顿,面露遗憾之色:“新交故旧相聚,本是欢悦之事。可惜我戒酒多年,不然今天真要痛饮一场。”
“我这位老首长,当年在部队的时候,酒量之大,连上面都知道。”邱大爷接过话头,用手朝天指了指,说道。
“人家是浅酌,他是牛饮。那么大的一个搪瓷缸,怎么说也得装一斤多白酒吧,他两三口便能全干了,可以说是勇冠三军。后来年纪大了,在医生的力劝之下,才把酒给戒了。”
老人摆了摆手:“医生劝得有理。可惜那会不曾有这层体会,乍听要我戒酒,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为这事,还冒犯过人家。现在想来,心里有愧啊。”
老人停了停,又对邱大爷说道:“你也是好酒之人,年轻的时候喝喝也就算了。现在年纪大了,又做过手术,还是也戒掉的好。酒多伤身,多喝无益。”
“我……我是老早就不喝了。”邱大爷嘴上说着,眼珠子却是乱转个不停。
说这话时,邱大爷神色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子,令人发笑。看来,他还是有些心慌这位曾经的老首长。
不过看邱大爷眼珠乱转的模样,平时保不准偷偷买酒喝。
“葛老说得对,您是做过心脏搭桥手术的,这酒是一滴都沾不得。”我对邱大爷正色道。
“晓得……晓得的……”邱大爷神色有些尴尬,接着便很快地岔开话题道,“这个月早就想来看看老首长,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就先坐公交车到浦湖,再从千曜山南面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