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收拾好心情,手握刀柄,将身体一伏趴在沙棘丛中。
“吁!”来的是三人,同时发出一声喊,竟拉停了马匹。
其中一人笑道:“此地甚好,大官人,这天儿冷得紧,风吹到脸上直娘贼跟刀刮似的。不如先升一堆火烤烤,吃些东西再走。”
这声音听起来耳熟,正是韩隗。
一听到是他,高文心中大怒,就想跃将出去将这厮从马上拖下暴打一顿,这才消我心头之恨。
可是,突然间,他心中一个激灵,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千钧一发之际,又将头埋了下去:没错,这厮先前明明是一个人先逃的,怎么现在却带了两个人?
另外一人冷哼了一声:“韩鬼子你说什么屁话,这事何等要紧,若是走了那贼子,一旦叫朝廷知道这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你冷,我难道就不冷,还是先找着人要紧。”
听到这话,高文心中如同打了一个大雷,说话这人赫然正是梅良:“梅半城不是在韩城吗,他怎么千里迢迢跑这里来了?”
韩隗听梅良叫自己韩鬼子的绰号,心中不快,怒道:“梅大官人,你放尊重点。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老子好歹也是县衙皂班班头。你是谁,一个普通百姓。真撕破了脸,就别怪我不给面子。要治你一个小小的马场场主,还不容易。”
梅良冷笑:“这话你也敢说,真以为你是官,我是民,拿你没个奈何。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家黄主薄,我一年四节,该给股息可没少他一毫。”
眼见这两人就要说崩,另外一人忙道:“爹爹,韩班头,大家都坐在一条船上,大事要紧,现在却不是置气的时候,各人少说一句以和为贵。”
劝了一气,等到两人消了气,那人就跳下马,在旁边拾起了柴禾:“爹爹,大家追了这半夜,腹中无食,也是累了。要不先向向火,吃点东西再说。那姓高的先前儿子看得明白,腰上吃了一棍,带了伤,也跑不远。”
梅良大约也是觉得饥渴难耐,只得点点头:“也好,先吃点东西。”
三人这一番对话甚是奇怪,高文心中又是一个咯噔,感觉到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没有猜错,先前伏击车队的应该梅家庄的人。
他也不敢出去,就躲在一边竖起耳朵凝神听去。
很快,一堆篝火燃了起来,照得三人模样。
梅良和韩隗高文自然认识,另外一人大约二十出头,也精精瘦瘦,面庞依稀有梅良的三分模样,正是梅半城的长子梅黄。
向着火,三人各自吃了一快饼子,喝了一口酒,来了精神。韩隗大约也是觉得先前和梅良闹得脸红有些不妥,就笑道:“梅大官人,此计如何?”
梅良冷哼:“如何个屁,人都走脱了。这鸟人一日不死,我和黄主薄一日都睡不安稳。此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又当如何?”
韩隗咯咯一笑:“这不是在追吗,这周围不是大山就是大川,左右不过那两条路,姓高的畜生又能逃哪里去,天明之前定能追上。再说,就算他逃了又能怎么样?丢了三边军资,那可就是个死罪。无论高文那小畜生去平凉还是回韩城,都免不了上菜市口走上一遭。”
梅良冷笑:“话虽如此,可你韩鬼子不也是押运这批鞍子的班头吗?高文要吃这一刀,难不成你就逃得过去?”
韩隗一瘪嘴巴:“大官人你这就不知道,这朝廷办案可是有规矩的,又不是你们马场。这次押运马鞍去平凉,无论是通关堪合和是路引文凭上,承办人一栏上落的都是高文二字,可没有韩隗。上头真追究下来,又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