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化龙一脸的崇拜:“恩师高瞻远瞩,学生受教。那么,下一步该如何着手,老师又该如何介入此事?”
徐珵一挥袖子,笑道:“为师这次来陕西募兵,朝廷下旨命我行监察御史事。有王命旗牌在手,就是钦差,地方事务也有权过问。”
“是是是,恩师说得是,学生倒是忘记了这一桩。学生以为,现在最要紧的是立即调兵去韩城,将梅家马场的相干人等和韩城主薄黄威拿了。”
徐珵摇头:“要做成此事,得雷厉风行,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毕竟全功。且不说我招募的那一百余兵勇不堪使用,最麻烦的时候,那些兵丁此刻都驻扎在宁夏后卫,一时间也来不了。”
“况且,调动军队动静实在太大,若是惊动了他人,怕有周折。”
徐珵其实还有一句话不方便同刁化龙讲,按照明朝军队的规矩。部队出动之前得有开拔银子,作战时还得使钱鼓舞士气,战后还得有犒赏,若有死伤,还得抚恤。而他从京城出来,手上除了朝廷的任命书,一文钱经费也无。没有钱,也干不了什么事。
刁化龙:“恩师说得是,想必早有计较,只须吩咐下来,学生但做就是了。”
徐珵摸了摸下颌那把漂亮的胡子,沉吟道:“做不做,如何做,我还没想好,待为师夜观天相之后再做决断。”
刁化龙大惊,此事何等要紧,若要做,断断延误不得,怎么可能还去看星相。
还好今日阳光灿烂,晚上的星星必定明亮。若是阴云密布,甚么也看不到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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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急?”虽然心中火烧火燎,可做为一个温柔女子,石幼仪说起话来依旧细声细气。
很明显地看出来,她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忧虑,眼神中有着急噪。
也已经深了,高文打完一趟拳,躺在院中的胡床上,悠闲地吃着刚摘下树的枇杷。
这几日天气极佳,满天都璀璨的星斗。抬头看去,可以清晰地见着一条银河横亘天宇。
“哈哈,这枇杷滋味不错,又止咳化炭,娘最喜欢吃了。可惜她老人家节俭惯了,却舍不得钱。妹子,我不是买了一坛蒸馏白酒吗,去选百十来个泡到酒里,给她带回去。”
石幼仪:“你你你……”
高文:“你看,急了,急了。哈哈,妹子,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
高文将目光从天空上收回来,落到石幼仪身上:“等你和娘去了西安,说不好明日我已脱罪,且将黄威那畜生绳之以法了。到时候,要不咱们就在西安安家好了。”
“什么……啊,那么说来,那桩案子就是没事了?”石幼仪欢喜地叫出声来。
高文:“有可能。”就将先前自己去徐珵那里的事情从头到尾跟石幼仪说了一遍。
石幼仪听问,道:“如果徐大人愿意替你伸冤,自然没事。可是……他老人家并没有答应你呀,你又凭什么说自己没事?”
“吾夜观星相,我高文命里当有这一劫,最后幸遇贵人,有惊无险。”
石幼仪摇头:“星相一说虚无缥缈,如何当得了准?”
高文道:“那就不说星相,以常理度之,徐大人必然插手。你且安心好了,美美睡上一觉,明日还要走很长的路呢!”
“恩。”石幼仪想了想,却有些畏惧的样子:“听人说西安城好大,如果以后住在里面,找不着路可如何是好?”是啊,韩城有六七万人,已经够大了。而这个时代的西安城已有将近三十万人口,对于古人来说,简直就是庞然大物。无法现象那么多人住在一座城市里,又不种地,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呀?
“你瞎担心这个做什么?”高文哈哈笑道:“还不快去收拾行装。”
等到石幼仪自去忙碌,高文又扔了一颗枇杷进嘴巴把。嚼了嚼“噗嗤”一声就果核吐进夜空。
对于此事,他有强烈的信心。徐珵不会放过这个给朝堂众大人添堵,大出风头的机会的。
明朝的文官,不就喜欢干这种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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